秦曄苦笑,“一開始,我隻想保護好他,讓他好起來,讓他開心自在。”
他頓了頓,聲音低啞:“待他長大後,我才存了思慕之意。”
方羽容望著跪在麵前的兒子,眼中情緒翻湧,最終化作一聲長歎。
“我攔不住你。”她閉了閉眼,“隻有一點——”
“你不能強迫阿越。”
秦曄抬眸,眼底一片清明:“兒臣不會。”
文華殿的晨鐘剛響過三聲,池越就抱著書卷闖進了東暖閣。
少年像陣帶著露水的風,卷著滿身朝氣撲到書案前。
“陛下!”他啪地書拍在案上,震得茶盞一跳,“魏征這篇《諫太宗十思疏》我讀完了!”
秦曄從奏折堆裡抬頭,就見少年撐著桌沿俯身過來。
日光給他尚帶嬰兒肥的側臉鍍了層金邊,睫毛在眼下投出雀躍的陰影。
束發的緞帶不知何時鬆了,一縷鬢發俏皮地翹在耳畔。
“說說看。”秦曄伸手替他捋好碎發,指尖在碰到耳尖時頓了頓——那兒還帶著晨跑的薄汗。
池越渾不在意地甩甩頭,直接盤腿坐上了禦案:“要我說,魏征太絮叨!十思裡起碼三思都是車軲轆話。”
他隨手抓了塊芙蓉糕咬住,含糊不清地比劃,“比如"見可欲則思知足"和"將有作則思知止",明明一個意思嘛!”
“放肆。”秦曄抽走他嘴邊的糕點,卻忍不住彎了唇角,“魏玄成若在世,定要罵你輕狂。”
少年滿不在乎地晃著腿,忽然眼睛一亮:“但我喜歡這句——"憂懈怠則思慎始而敬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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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跳下書案,執起朱筆在奏折空白處龍飛鳳舞寫下這行字,筆勢如劍出鞘。
墨跡淋漓間,秦曄看見少年人獨有的通透。
池越從來如此,經史子集雖然不感興趣,可硬要他讀,他也會自己在其中找到樂趣。
平和通透,敏學篤行,從來不會如其他少年人那般叛逆不服管束。
好像他真的明白自己的期盼一般。
那夜,秦曄夢見池越加冠成人。
少年喝醉了,趴在他背上,唇瓣無意擦過他耳垂,含混道:“陛下心跳好快……”
他在夢裡俯身,將人抵在梅樹下,狠狠吻住那日思夜想的唇。
醒來時,晨光微熹,池越正趴在他榻邊,眨著眼問:“陛下做噩夢了?”
秦曄盯著他水潤的唇,喉結滾動,忽然伸手蓋住他的眼睛,嗓音低啞:
“彆這樣看朕。”
——再看,就真的忍不住了。
隔日。
秦曄將整座皇家彆苑賜給池越。
工部連夜移栽百株梅樹,池越披著狐裘站在雪地裡,仰頭看紛紛揚揚的落花。
秦曄站在他身後,伸手拂去他肩上的雪,低聲道:“好看嗎?”
池越回頭,眼裡映著滿山紅梅與帝王的身影,輕笑:“好看。”
秦曄握著他的手,卻覺得,哪怕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捧到他麵前,仍嫌不夠。
《起居注》載:
靈台郎池越,性敏達,善工巧。
帝甚愛之,嘗於庭中親授《韓非子》。
越問:"陛下欲臣學法家之術?"帝答: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何不利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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