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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燭火搖曳。
一局棋下完,秦曄獨自站在殿外的廊簷下,望著遠處沉沉的夜色。
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的龍紋刺繡,想起史書上的記載,想起漢哀帝為董賢斷袖,甚至想將江山拱手相讓的癡狂。
他從前隻覺得荒謬,可如今……
他竟隱隱懂了。
若池越開口,他會不會也像哀帝那樣,將萬裡山河捧到他麵前?
愛到極處,今日始知哀帝之心。
秦曄閉了閉眼,胸口發悶。
——但他不能。
池越還未及弱冠,少年心性未定,今日說“隻願常伴君側”,可若來日厭了倦了,想要離開……
秦曄指節攥得發白。
——若真到那一日,他沒有了權力,用什麼留住他,難道要眼看著他與彆人雙宿雙棲?
他不能。
世間萬物,最珍貴者,無非權力和真情。
——有了權力,就有了一切。
可他偏偏想把這兩樣東西都捧到池越眼前,卻又生怕他拿去浪擲,不懂珍惜。
秦曄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有時候,他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秦曄沒有回頭,卻知道是誰。
“陛下。”池越的聲音在夜色裡格外清晰,“夜深露重,您該歇息了。”
秦曄轉過身,目光沉沉地落在他身上。
池越站在廊下,月光勾勒出他的輪廓,眉眼如畫,神情安靜。
明明就在眼前,可秦曄卻總覺得還不夠近,還不夠親密,還是有分開的可能。
“阿越。”秦曄嗓音低啞,“若朕給你權力,你會如何?”
池越微微一怔,隨即笑了:“陛下給什麼,臣接著便是。”
“若朕給你……更多呢?”
“更多?”池越抬眸看他,眼中帶著詢問。
秦曄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若朕給你……朕的心呢?”
池越呼吸微滯。
夜色寂靜,唯有風聲掠過簷角。
良久,池越輕聲道:“那我便好好收著,絕不辜負。”
秦曄胸口發燙,卻又隱隱不安:“你拿什麼保證?”
池越看著他,忽然上前一步,伸手輕輕握住秦曄的手腕,將他的掌心貼在自己心口。
“伯珣。”他低聲道,“我的心,早就是你的了。”
少年掌心微潮,帶著習武人特有的薄繭,覆在他手背上,粗糙而燙熱。
單薄的衣料下,傳來急促有力的震動,一下下撞擊著秦曄的指尖,像是無聲的誓言。
秦曄的呼吸驟然亂了節奏。
掌心下的心跳又快又急,與他胸腔裡那團越燒越旺的火遙相呼應。
他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子,玄色龍袍下擺被夜風吹起一角,又被他迅速壓住,他的自製力正在土崩瓦解,某個難以啟齒的變化讓他耳根發燙。
秦曄閉了閉眼,忽然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將他捏碎。
“池越。”他嗓音沙啞,“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池越任由他握著,眼中笑意淺淺:“臣記性很好。”
秦曄盯著他,眸色深沉如夜。
——他終究還是貪心了。
他想要池越的心,也想要池越的人,更想要他……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回去吧。”秦曄鬆開手,嗓音低啞,“早點休息。”
池越心中微微詫異,就這麼讓他回去?
兩人剛剛互表心意,難道不該趁此良夜做點什麼嗎?
他心中思索著,不知秦曄到底作何打算,便依言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