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雙方士兵立刻握緊了手中的槍，警惕地盯著對方，陣型下意識地展開。
就在這時，隻聽得兩聲嘹亮的馬嘶！
池越騎著一匹高大的黑色戰馬，從淆城軍的陣中緩緩而出。
他今日特意換上了一件稍顯整潔的軍裝，臉上的胡茬也修理過。
雖然依舊帶著沙場宿將的悍氣，但眼神卻比平時多了一份沉靜。
幾乎同時，秦曄也騎著一匹矯健的白色駿馬，自中央軍的隊列中越眾上前。
他軍容一絲不苟，臉色因久戰而略顯蒼白，但身姿挺拔，目光清亮而銳利，帶著文人將領特有的冷靜與持重。
兩人在相距十餘步的地方同時勒住馬韁。
這是他們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不是在望遠鏡裡，不是在黑夜混戰中，如此清晰、冷靜地打量對方。
池越看著秦曄，這個世界的愛人比他想象中更清瘦，也更堅毅。
那雙眼睛尤其引人注目，清澈卻又深不見底，帶著一種背負重任的疲憊和百折不撓的風骨。
秦曄也看著池越，比他情報中描述的更顯精悍，輪廓分明，目光如電。
看似粗豪，但那沉穩的氣度下隱藏著豹子般的敏捷與力量，絕非一介武夫。
空氣仿佛凝固了。
所有士兵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兩個決定他們命運的人身上。
池越率先打破沉默，他微微頷首，聲音洪亮卻沒有太多火藥味：“秦師長，用兵如神，配合默契，池某佩服。”
這話半是客套，半是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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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曄部的戰術執行和戰場控製力，確實讓他高看一眼。
秦曄亦拱手還禮，語氣平靜無波：“池旅長過譽。貴部攻勢凶猛，才是決勝關鍵。”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戰場，“如今匪患已除，不知這些……”
他看向戰利品和俘虜。
池越大手一揮，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說道：“秦師長客氣了。此戰貴部出力甚巨，扼守要道，功不可沒。
這些繳獲，理應大部歸貴部所有。俘虜也請秦師長一並處置便是。”
他表現得極為大度，秦曄的兵力缺口一直沒有得到足夠的補充，他並不是非要爭這點繳獲。
秦曄微微一怔，深深看了池越一眼。
對方的大方和冷靜讓他有些意外，這與他印象中那個凶悍貪婪的軍閥形象頗有出入。
他不再推辭，坦然點頭：“既然如此，秦某卻之不恭。多謝池旅長慷慨。”
他沉吟片刻，補充道，“此外，我軍清剿匪巢，繳獲了一批糧秣，可分與貴部三成，以酬謝相助之義。”
一個出讓軍械俘虜，一個回贈糧食。
一次完美的利益交換與默契配合。
池越笑了笑，這次的笑容裡少了些野性，多了些難以言喻的意味：“秦師長爽快！後會有期！”
他調轉馬頭，對手下道，“淆城的！帶上咱們的東西，撤！”
秦曄也微微頷首：“後會有期。”
兩人各自帶隊，緩緩退去。
緊張的氣氛隨之消散。
陽光穿透硝煙，照在剛剛經曆血戰的戰場上。
那層敵對與警惕的堅冰，已在一次無聲的配合和一次光天化日下的平靜對話中，悄然裂開了一道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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