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立他們難道是撈到了鱈魚?”
劉水生此刻已經想不到其他緣由了。
“先不急,等我去找薑利來問問看。”
陳川揉了揉眉心,按照他的計劃,是提前把市麵上的新鮮鱈魚收購,讓王立在捕撈不到鱈魚的同時,連減小損失的從市場采購鱈魚完成訂單都做不到。
送走劉水生後,陳川獨自一人來到了碼頭。
晚風吹拂著海麵,卻吹不散他心頭的凝重。
他之前一直以為王立隻是個不擇手段的走私犯,但從葉振海那番話來看,這家夥在港城很可能牽扯著更黑暗的勾當,手上恐怕還不乾淨。
走粉、黑吃黑、沉船死人。
這些詞串聯在一起,證明王立不止是奸商,更有可能是個亡命徒。
碼頭上躍進號靜靜靠在岸邊,旁邊是忙碌的漁民。
雖然陳川不喜歡這群同村人,但自從上次順利承包下喇叭口那片海域後,也沒刻意針對過。
就在這時,一個黝黑的漢子提著兩條銀光閃閃的細長海魚湊了過來,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
“川子,今天剛回來的船,弄到了兩條泉水魚,稀罕貨!”
“聽說這魚熬油多,肉也嫩,特地給您送來嘗嘗鮮!”
如此場麵已經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陳川原本打算拒絕。
可目光落在那兩條泉水魚上時卻猛地一怔。
魚身呈流線型,鱗片細密,頭部較大,口裂寬。
像,太像了。
一個念頭突然從陳川心底升起,王立的沒有收購鱈魚,是不是打算用這泉水魚進行代替?
說泉水魚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但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
油魚。
這種魚因為體內含有大量蠟酯,人吃了無法消化,腸道受刺激後容易出現腹瀉,腸胃痙攣等不適症狀,甚至排出橙黃色的油酯。
在這個年代有些國家已經禁止了油魚的出口和銷售。
但是亞洲地區,暫時還沒有明確的限製。
就像河口村,大家都知道這魚吃多了會拉肚子,但也隻是覺得自己腸胃不好,隻是選擇不多吃。
如果遇上又恰巧嘴饞,還是會選擇食用。
反正也拉不死人,一兩天就能緩解。
陳川接過魚看了看,不動聲色地問道:
“這魚……最近碼頭見得多嗎?”
那漢子琢磨了一下,訕笑道:
“咱這出的少,但聽說溪水村他們昨天撈了不少,得有好幾千斤。”
“這玩意兒好吃是好吃,但吃多了漏油,也不知道他們那魚打算怎麼處理。”
陳川點了點頭,正思考著如何去找薑利來,村支部的會計氣喘籲籲地跑到了碼頭:
“川子!川子!縣裡罐頭廠來電話了,薑廠長讓你明天務必去廠裡一趟,說有非常要緊的事,隻能當麵說!”
陳川心裡咯噔一下。
薑利來這麼急著找他,難道也察覺到了什麼異常?
他按捺下立刻動身的衝動,決定還是明天當麵帶著這兩條證據去和薑廠長說個明白。
第二天一早,陳川用濕布包好那兩條油魚,騎著三輪車直奔縣罐頭廠。
一路上,他都在琢磨王立是怎麼將油魚當成的鱈魚,懷疑薑利來下麵的人手腳不太乾淨。
然而,一走進薑利來的辦公室,陳川就察覺到了氣氛不對。
薑利來坐在辦公桌後,臉色灰敗,眼神裡沒了往日的神采,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辦公室裡煙霧繚繞,煙灰缸裡塞滿了煙頭。
“薑廠長,我正想找您說鱈魚訂單的事,我懷疑王立他們……”陳川迫不及待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