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4年的雪後初晴,陽光把初心搖籃的玻璃穹頂照得像塊透明的糖,雪水順著星紋窗欞往下滴,在地上砸出小小的坑,坑裡映著核心金屬盒忽明忽暗的暖光。阿樹蹲在玻璃罐前,手指輕輕蹭過泥巴星星的裂痕——剛才小遠畫星時,筆尖的雪水濺到罐上,裂痕又大了點,便簽紙的字都快要看不清了。
“阿樹,你看我畫的!”小遠舉著混合畫具跑過來,雪地上躺著顆歪歪的五角星,星角光禿禿的,沒有一點細節,“我想畫阿默叔叔教我的冰棱星,可腦子空空的,隻能畫出個殼子,連冰棱上的雪粒都想不起來怎麼畫了!”他的手突然僵了下,畫具“啪嗒”掉在地上,“又……又僵了!剛才還能摸到冰棱的涼,現在隻剩雪的冷了!”
周圍的孩子也跟著慌了:“我畫的阿楠爺爺泥巴星,沒有泥點!”“我畫的李伯爺爺焊電容,連烙鐵的錫痕都沒有!”孩子們的聲音裹著哭腔,核心金屬盒的暖光“嗡”地一下,從95%跌到65%,盒縫裡的白霧又冒出來,這次帶著點淡灰,纏上了孩子們的畫具,筆尖的暖光瞬間暗了。
陳念撲到筆記本前,手指飛快地敲鍵盤,白大褂的袖口沾著雪水,屏幕上的“故事能量條”一路往下掉:“是有人在偷‘做故事的細節’!”她的聲音帶著顫,調出剛才未知信息的記錄,發件人的IP地址突然閃了下,顯示“2204年初心搖籃陰影區”,“發信息的人在2204!而且……她在跟著星禾妹妹!”
阿樹的眼淚“吧嗒”掉在玻璃罐上,罐裡的泥巴星星黃光又弱了點:“彆偷細節!”他把罐子抱在懷裡,手指死死摳著罐壁,“曾爺爺捏泥巴時,每道指痕都藏著故事——第一道是他蹲在老巷撿桂花,第二道是他沾著泥的手擦汗,第三道是他盼著後人能看到……這些沒了,曾爺爺就真的沒了!”
“指痕?”星憶突然蹲下來,手指摸著泥巴星星的表麵——果然有三道淺淺的凹痕,不仔細摸根本發現不了,“阿塵!是不是這些指痕藏著‘做故事的方法’?”
阿塵的紅光從畫具裡飄出來,繞著泥巴星星轉了圈,白霧裡的淡灰瞬間退了點:“對!這是‘指痕記法’!”紅光停在指痕上,“阿楠爺爺當年怕後人忘了怎麼‘做故事’,就把方法藏在指痕裡——第一指痕記‘場景’,第二指痕藏‘手溫’,第三指痕盼‘傳承’,少一道都做不出有溫度的星!”
話音剛落,通訊器突然響了,星禾的臉出現在屏幕上,臉色發白:“姐姐!星芽蔫了!”畫麵裡,2204年的核心旁,那顆從金屬星裡長出來的星芽,葉子卷了邊,“剛才有道淡灰的影子碰了它,影子裡還飄著阿默叔叔的冰棱碎片,卻帶著冷光!”
星憶的心跳猛地一沉,把混合畫具貼在通訊器上:“星禾,你摸星芽的根!”她對著通訊器喊,“裡麵肯定有指痕!跟泥巴星星一樣,三道!你按下去,想著阿楠爺爺的場景、陳老的手溫、我們的傳承!”
星禾趕緊照做,手指按在星芽根上,畫麵裡的備份盒突然泛出強光:“姐姐!盒子裡的金屬星亮了!”她的聲音亮了點,可下一秒又慌了,“影子又出來了!它在搶金屬星!”
屏幕裡,淡灰的影子裹著冷光,朝金屬星撲去。就在這時,影子裡突然飄出一道淡藍的光——是個紮羊角辮的女人,手裡舉著顆星星吊墜,和星曉當年的一模一樣!“彆碰它!”女人的聲音裹著急,“我不是要搶,是要護著它!”
“星曉姑姑?”星憶的眼睛突然紅了——那道藍光的輪廓,和奶奶小星禾說過的星曉一模一樣,“是你發的信息?你為什麼藏在影子裡?”
藍光慢慢顯形,果然是星曉的意識殘魂:“我被黑暗本源的殘魂纏上了!”她的光繞著金屬星轉了圈,冷光退了點,“它怕我們用指痕記法恢複故事,就跟著我到2204,偷細節、凍星芽,還想把金屬星裡的初代手溫吸走!我隻能藏在影子裡,發信息提醒你們!”
阿樹突然把玻璃罐舉到通訊器旁,泥巴星星的黃光透過屏幕傳過去:“星曉姑姑,用曾爺爺的指痕光!”他的手指按在第一道指痕上,“我記著曾爺爺的場景——2025年的老巷,他蹲在桂花樹下,手裡沾著泥,笑著捏星星!”
黃光裹著場景畫麵,飄進屏幕裡,星曉的藍光突然亮了:“我按第二道!”她的光按在星芽的第二道指痕上,“陳老當年焊電容的手溫,我記著——烙鐵的溫度滲進金屬裡,暖得能化雪!”
“我按第三道!”小遠突然按住自己畫具的筆尖,雖然手還僵,卻憑著記憶想,“我記著傳承——阿默叔叔教我畫冰棱,我教現在的孩子,孩子再教星禾妹妹!”他的畫具突然泛出淡藍的光,和星曉的光纏在一起。
星憶和陳念趕緊跟著按——星憶按在泥巴星星的第三道指痕,想著奶奶教她畫星的樣子;陳念按在筆記本的陳老手冊上,想著爺爺教她焊筆的溫度。五道光透過通訊器連在一起,像條暖烘烘的繩,繞著2204年的金屬星和星芽轉了圈——淡灰影子的冷光“滋啦”一聲散了,星芽的葉子慢慢舒展開,金屬星的光也亮得像小太陽。
“成了!”星禾激動得跳起來,畫麵裡的核心金屬盒暖光漲到90%,“影子跑了!它說‘還會回來的’,就鑽進牆裡不見了!”
小遠的手突然不僵了,他撿起畫具,在雪地上畫了顆完整的冰棱星,星角上還畫著雪粒:“我想起來了!”他的聲音裹著淚,“阿默叔叔說,冰棱星的雪粒要畫在星角尖上,像眼淚一樣,這樣才記得珍惜故事!”
孩子們都跟著畫起來,雪地上的星星漸漸有了細節:有的畫著桂花泥點,有的畫著烙鐵錫痕,有的畫著冰棱雪粒。核心金屬盒的暖光漲到98%,白霧徹底散了,阿樹玻璃罐裡的泥巴星星,裂痕處甚至慢慢長出了點淡綠的芽。
“這是……故事芽!”阿塵的紅光飄在芽上,“泥巴星星吸收了指痕的溫度,長出新的芽,以後它能自己記故事了!”
陳念突然翻出陳老的手冊,之前沒注意的頁腳,用淡墨寫著一行字:“指痕記法,代代相傳,芽生則故事不滅。”她的眼淚掉在手冊上,笑著說:“爺爺早就知道,我們會找到方法的!”
可就在這時,星禾的通訊器突然晃了下,畫麵裡的星芽根處,冒出一顆小小的金屬粒——是從金屬星裡掉出來的,泛著淡金的光,上麵刻著個極小的星星:“姐姐,這是什麼?”星禾把金屬粒撿起來,“它好暖,像揣了顆小太陽!”
星憶的眼睛突然亮了:“是2224年第十三代守護者的信物!”她對著通訊器喊,“陳老手冊裡寫過,每代守護者的信物,都會在前一代的星芽裡長出來!這顆金屬粒,就是給2224年的小守護者的!”
阿樹抱著玻璃罐,湊到通訊器旁:“讓它好好長!”他的手指碰了碰屏幕上的金屬粒,“等它長大了,我們就把曾爺爺的泥巴星星故事,還有小遠哥哥的冰棱星故事,都告訴小守護者!”
就在這時,通訊器的畫麵突然暗了下,星禾手裡的金屬粒“嘀”地響了聲,表麵映出一道淡灰的影子——是剛才跑掉的黑暗殘魂!影子在畫麵裡閃了下,留下一句話:“2224年,我在信物裡等你們。”
畫麵恢複正常,金屬粒的光卻弱了點。星憶握著混合畫具,心裡像壓了塊小石頭:殘魂要躲進信物裡?它想跟著信物到2224年,偷新的故事?
阿樹似乎看出了她的擔心,把玻璃罐往她麵前遞了遞:“姐姐,彆擔心,”泥巴星星的芽泛著綠光,“曾爺爺說,隻要我們把故事記在手裡、藏在心裡,不管什麼影子,都偷不走。”
星憶點點頭,對著通訊器裡的星禾笑:“我們會幫你看著信物,”她的手指摸著畫具的石頭筆尖,“你好好照顧星芽和金屬粒,等2224年,我們一起把故事交給小守護者。”
星禾用力點頭,把金屬粒小心地放進小盒子裡:“我會的!我每天都給它講今天的故事,讓它暖乎乎的,不讓影子碰!”
通訊器掛斷後,陽光透過玻璃穹頂,照在雪地上的星星上,每顆星都帶著指痕的溫度,每顆星都藏著代代相傳的故事。阿樹蹲在玻璃罐旁,小聲給泥巴星星的新芽講阿楠爺爺的老巷;小遠在雪地上畫了顆大大的冰棱星,旁邊寫著“給2224年的小守護者”;陳念把陳老的手冊和指痕記法整理好,放進核心金屬盒裡,旁邊擺著那顆從2204年傳來的金屬粒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