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涼風拂過，卻吹不散陳靜雲臉上因酒精和興奮泛起的紅暈。
她與許啟明從一家高級餐廳出來，門口侍者恭敬地為他們拉開車門。
許啟明，這個比她年長二十多歲，身材微胖但氣場強大的男人，很自然地伸出手，握住了陳靜雲的手。
他的手掌厚實，溫熱，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靜雲啊，”許啟明側過頭，看著身邊這個年輕不少的女伴，語氣親昵又帶著施恩般的隨意，“過兩天，我就把城東那套小彆墅的過戶手續給你辦了，寫你名字。”
陳靜雲的心猛地一跳，像被蜜糖裹住，甜得發暈。
那套彆墅她去看過，環境幽靜，裝修奢華，是她做夢都不敢想能擁有的。
陳靜雲努力抑製住狂喜，依偎過去，聲音甜得發膩：“啟明，你對我真好……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許啟明似乎很享受她的依賴和崇拜，哈哈一笑，手指摩挲著她的手背：“你可是我的心肝寶貝啊，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就在這時，許啟明像是忽然想起什麼，用談論今天天氣般的口吻拋出了一個更重磅的提議：“對了，靜雲，我最近準備投資成立一家新的文化傳媒公司，手續都在辦，我看你挺機靈的，也見過些世麵，你來給我當這個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怎麼樣？我再給你一些乾股，以後公司賺錢了，你也能分紅。”
“法人？”潛意識裡，一絲微弱的不安悄然劃過，天上掉餡餅的事，真的會連續砸中她嗎？
“對啊，法人代表，就是公司的負責人。”許啟明輕描淡寫地解釋，刻意淡化其中的風險和責任，“就是個名頭，具體事務都有專業團隊打理，你不用操心，掛個名，每年還能白拿分紅，多好的事。”
他觀察著陳靜雲的反應，繼續加碼，語氣充滿了誘惑：“到時候，你可是名正言順的陳總了，有房有公司，誰還敢小瞧你？難不成，你想在夜場乾一輩子啊！”
彆墅的誘惑尚未消化，又一個陳總的頭銜和乾股分紅的願景砸了過來。
陳靜雲被這接連的好運衝昏了頭腦，那點微弱的不安迅速被對嶄新生活的渴望壓了下去。
她想著即將到手的彆墅，想著被人稱呼陳總的風光，想著終於可以揚眉吐氣……
“真的嗎？啟明，你……你讓我當法人？我……我能行嗎？”她的話語帶著受寵若驚的遲疑，但眼神裡已經充滿了躍躍欲試的興奮。
“我說你行，你就行！”許啟明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語氣篤定，帶著一種將她牢牢掌控的自信，“放心吧，一切有我。”
……
陳靜雲帶著一身酒氣和難以抑製的興奮回到了家，腳步都有些虛浮。
文若章正坐在客廳的舊沙發上，對著筆記本電腦屏幕皺眉，聽到動靜抬起頭，看到她緋紅的臉頰和迷離的眼神，默默起身去廚房衝了一杯溫熱的蜂蜜水，遞到她手裡。
“又喝酒了？”他的聲音平淡，聽不出什麼情緒，但眼神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嗯……”陳靜雲接過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甜膩的液體滑過喉嚨，讓她火燒火燎的胃舒服了一些。
她放下杯子，臉上綻放出一個帶著醉意的，燦爛的笑容，迫不及待地宣布好消息：“若章，這次我們可能要換大房子了！”
文若章敲擊鍵盤的手指停住了，他側過頭，有些疑惑地看著她：“接到筆大單？”
陳靜雲得意地擺擺手，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不是單子，是……等以後你就知道了！反正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她還想賣個關子，享受這種掌握秘密，即將改變命運的優越感。
文若章的眉頭卻皺得更緊了，他了解陳靜雲，她容易衝動，容易被看似美好的前景衝昏頭腦。他沉默了幾秒，還是忍不住開口，語氣帶著謹慎的提醒：“靜雲……外麵人心複雜，彆……彆被人忽悠了。”
“忽悠？怎麼可能！我陳靜雲在夜場乾了這麼些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三教九流，虛情假意，我一眼就能看穿！什麼人靠譜，什麼人是畫大餅，我心裡門兒清！”
陳靜雲揉著太陽穴：“這次這個人，不一樣！人家是做實業的，家大業大，出手那叫一個闊氣！看著就特彆靠譜，是真心想幫我，對我好！”她刻意省略了法人和具體細節，隻強調對方的實力和誠意。
他沒有再爭辯，隻是默默地合上了筆記本電腦屏幕，輕聲說：“靠譜就好，蜂蜜水趁熱喝完，早點休息吧。”
他不再看她，起身走向陽台，點起了一支煙。
夜色中，他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和擔憂。
文若章靠在冰冷的陽台欄杆上，指尖的煙在夜色中明明滅滅，如同他此刻晦暗不明的心緒。
屋裡陳靜雲興奮的哼唱聲隱約傳來，更襯得他這邊的寂靜格外沉重。
他吐出一口煙圈，煙霧模糊了眼前城市的燈火，也仿佛將他帶回了那個一切開始的夜晚。
那也是個夜晚，和今天一樣，隻是那時的他，還是個對所謂愛情抱有天真幻想的愣頭青。
百無聊賴中，他點開了微信的搖一搖，手機震動，匹配到了一個距離很近的頭像，一個笑容嫵媚，眼神帶著些許風塵味的女人，就是陳靜雲。
幾句簡單的寒暄，對方的大膽和直接讓他心跳加速。
不過半小時，兩人就約在了一家燈光曖昧的酒吧見麵。
陳靜雲比照片上更鮮活，更漂亮，也更會撩人，幾杯酒下肚，眼神拉絲，言語挑逗。
文若章哪裡經曆過這種陣仗，很快就暈頭轉向，當晚，半推半就地，兩人就滾到了一張陌生的床上。
關係發展得快得像一場龍卷風，陳靜雲的成熟，熱情或者說，是久經情場的套路，讓文若章迅速淪陷，以為找到了命中注定的激情。
他迫不及待地想確定關係，陳靜雲卻總是含糊其辭。
直到一次偶然，他看到陳靜雲手機上小孩的照片，逼問之下，她才承認自己結過婚，有孩子，但正在辦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