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經曆了初期的被動後，方秋鴻精妙的劍法也開始展現，他逐漸適應了江沉舟這種詭譎的劍法變換。
一套精妙綿密的“細雨劍法”施展開來，劍光瀲灩，如春雨綿綿，竟將周身護得滴水不漏，一時間，兩人棋逢對手，陷入了僵持之境，誰也難以奈何對方。
場地另一邊，範如鬆緩緩睜開雙眼，長長地吐出一口帶著血腥味的濁氣，麵色雖仍蒼白，卻比方才那死灰之氣要好上些許。
袁九月見他轉醒，忙上前小心將他攙扶起來。
“範掌門，您感覺可好些了？”
她擔憂地問道。
師離與李緩也立刻警覺地靠近幾步，隱隱將袁九月和虛弱的範如鬆護在身後，提防著另一側全定堯突然發難。
範如鬆搖了搖頭，借力艱難站直身軀。
他的目光掠過袁九月關切的臉龐，再次落在她手腕上那枚溫潤的玉石上，心頭莫名一動，塵封的記憶似乎被悄然觸動。
袁九月循著他的目光低頭，注意到他又在凝視自己腕間的玉石。
她想起當年在金陵城外初次相遇時，範如鬆就曾對這枚玉石格外留意。
她微微側身，指向一旁的李緩，輕聲道：“範掌門，他叫李緩，是您師弟李墨仙之子，也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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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範如鬆眼裡忽然閃出莫名神采。
他強撐著虛弱的身子，目光灼灼地望向李緩，仔細端詳之下，果然從那青年的眉宇間，依稀看到了當年那位驚才絕豔的師弟的神韻。
而他手中緊握的那柄劍，劍柄樣式古樸，正是李墨仙當年從不離身的佩劍。
李緩感受到那審視的目光，恭敬地躬身行禮：“晚輩李緩，拜見範師伯。”
範如鬆嘴角艱難地扯出一絲寬慰的笑意，聲音雖虛弱卻充滿感慨：“像……真像啊……想不到，時隔這麼多年，老夫竟還能見到墨仙師弟的血脈……蒼天待我武當，終究不薄……”
師離在一旁觀察，見範如鬆氣息羸弱，身為一代武學宗師，此刻竟連獨自站立都顯得勉強。
她不由側首看向袁九月，眼神中帶著明確的探詢。
袁九月微微歎息一聲，柔聲對範如鬆勸道：“範掌門，我方才以金針之法暫時壓製了您體內的毒性，但此毒詭異非常，此刻您萬萬不可再勞神動氣，還需靜心調息……”
範如鬆緩緩擺了擺手，示意無妨：“我的身體……自己清楚。”
說罷，他抬起頭，目光投向場中激戰正酣的兩人。
隻見方秋鴻與江沉舟身影交錯變幻，劍光縱橫，兩人所施展的皆是當世頂尖的劍術，造詣均已臻化境。
範如鬆一時竟看得入了神，眼神空茫而深遠，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刀光劍影，望見了某些久遠的時光，口中不由地低聲喃喃，似讚歎，又似感慨萬千。
“少年意氣…縱橫捭闔…這手中之劍，竟有幾分…昔日故人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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