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被困舊屋,阿箬智鬥
阿箬是被拖進來的。
她後腦勺還隱隱作痛,應該是被人從背後敲了一下。醒來時天已經黑了,屋裡沒點燈,隻有窗外透進來一點月光。她躺在地上,手腳都被綁著,麻繩勒得手腕生疼。她試了試動彈,不行,捆得很緊。
門外有說話聲。
“換你守前門,老子蹲了一下午,腿都麻了。”
“那你去後院轉轉,彆讓那丫頭真跑了。”
“跑?門都沒有!窗戶釘死了,門也上了雙鎖,她一個瘦不拉幾的小丫頭,能飛出去?”
兩人笑起來,聲音粗啞,帶著酒氣。阿箬閉著眼,耳朵卻豎著。她在聽他們換崗的腳步,也在記他們的語氣和間隔。三句話一換,大概一刻鐘輪一次。這比她以前在破廟躲雨時遇到的混混聰明點,但也沒聰明到哪去。
她慢慢睜開眼,借著月光掃了一圈屋子。
牆皮掉了大半,露出裡麵的土磚。角落堆著幾件農具,鋤頭斷了把,鐵鍬彎了邊。灶台塌了一角,旁邊散落著幾枚生鏽的鐵釘。最讓她上心的是窗框下那截鐵絲——半截露在外麵,像是從舊窗欞上扯下來的。
她一點點挪身子,靠腰和背的力量往那邊蹭。動作不能快,也不能發出聲音。她知道這種地方看守再鬆,也會有人時不時往裡瞅一眼。果然,不到半盞茶功夫,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
“嘿,小叫花子睡著了?”
她立刻閉眼,呼吸放平。
那人哼了聲,帶上門走了。
阿箬繼續挪。終於,腳尖碰到了那截鐵絲。她用腳背輕輕一撥,鐵絲滾近了些。再勾一下,夠到了。她把腿往回縮,鐵絲夾在腳踝和小腿之間,然後一點點往上蹭,蹭到手能碰到的位置。
成了。
她把鐵絲塞進袖口,調整坐姿,靠牆坐著,看起來像睡著了。其實手指已經在袖子裡悄悄探向手腕的繩結。
麻繩打的是死扣,但不是專業綁法。大概是臨時抓人,隨便找的繩子。她小時候在西北逃荒,見過乞丐互相偷東西,有人就用草莖挑開褲帶。現在這鐵絲雖然硬,可隻要角度對,也能撬動繩結。
她屏住呼吸,一點一點地把鐵絲插進繩縫。右手先來,左手等會再說。她不敢急,怕磨出聲音。鐵絲滑了一下,劃過皮膚,火辣辣地疼。她咬住嘴唇,沒出聲。
門外又換人了。
“哎,你說頭兒為啥非要抓這丫頭?瞧她那身板,風一吹就倒,能乾啥?”
“你懂個屁,聽說她是南陵世子跟前紅人,天天往王府跑。咱們拿住她,就能逼那紈絝低頭。”
“可那蕭景珩不是個廢物嗎?整天逛窯子賭錢,能有啥本事?”
“少廢話!上頭說了,這人不能留,趕緊送北邊去。”
北邊?
阿箬心裡一緊。北邊是燕王的地盤。她聽過這個名字,蕭景珩提過幾次,說那是條躲在暗處的毒蛇,專咬人後腳跟。
原來他們是燕王的人。
她不動聲色,繼續撥弄繩結。鐵絲終於卡進了一個關鍵位置,她輕輕一挑,繩子鬆了一圈。右手活動開了些,雖然還是被綁著,但有了餘地。
她把鐵絲藏好,靠在牆上假睡。腦子裡卻在算時間。從剛才對話看,這些人打算把她送去北邊,說明不會在這久留。今晚不行動,明天可能就被轉移了。
可怎麼走?
門窗都封死了。正門有人守,後院也有動靜。她剛才聽見狗叫,應該是養了條看家的。屋梁上倒是空的,但她現在手腳受限,爬不上去。
等等。
她忽然想起什麼。
剛才她蹭過去的時候,左腳踩到了一塊鬆動的地板。當時沒在意,現在想想,那塊板子底下可能有空間。
她慢慢把身體往那邊挪,動作極輕。終於,屁股坐到了那塊板上。她用腳尖輕輕踩了踩,果然,下麵有空響。
她開始用腳後跟一點點壓那塊板。不能用力過猛,怕發出聲音。壓一下,停一下,聽著門外動靜。就這樣,反複十幾次,板子終於裂開一道縫。
她伸手進去摸——裡麵有東西!
是個小布包,摸著像衣服碎片裹著的。她掏出來一看,在月光下勉強辨認出是一截舊布條,上麵沾著泥,還有半枚銅錢。
這銅錢……她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