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超時緝凶_迷霧之城,窺探者背後的秘密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98章 超時緝凶(1 / 2)

1991年1月20日,大寒。這天零下7度,創下容城有記錄以來的冬季最低溫度。連續幾日氣溫驟降加上連綿不斷的冬雨,街上的行人少了三分之二,就連最繁華的商業街也變得門可羅雀。

晚上9點,不少老板拉上卷簾門準備提前收攤,街道卻忽然喧嘩起來,三輛警車呼嘯而至。在距離商業街不遠的一棟居民樓前,十幾個穿製服的警察跳下車,麻利地拉出警戒線。

肖鵬飛走進小區時掃了一眼圍觀的人群,一雙雙過度好奇的眼睛讓他頗覺不適雖然他知道這不過是人的本性。

死者是名年輕女性,已知姓名為薛曉英,此刻躺在臥室床邊地板上,齊耳卷發,衣著時髦,即便是這樣的大冷天,也不肯計自己稍顯臃腫紅色羊毛大衣下穿著一條緊身黑色及踝羊毛長裙。麵部呈青紫色,手指尖發紺,手腕被不到一厘米寬的紅色細尼龍繩反綁於身後,左右腳踝也被捆在一起。

肖鵬飛把視線移到床上的一個白色枕頭上,枕頭兩邊明顯有撕扯出來的變形。他蹲下來,戴上手套觸摸女死者的羊毛大衣,上麵有未乾的水,說明她幾乎是剛進門就遇害了.連外套都沒來得及脫……死者的鞋底全是泥,臥室地板卻非常乾淨,沒有一個腳印,隻有她倒下的位置有少許泥漿,說明現場被精心打掃過。

肖鵬飛環視周圍,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看得出,主人在生活品質上是有些要求的。實木雕花的家具,棕色真皮沙發,29寸彩電,整套山水牌音響。餐桌上放著花紋考究的咖啡杯和一個最新款的傳呼機,一大束插在花瓶裡的紅玫瑰格外顯眼。

拉開衣櫃抽屜,裡麵有三個表盒,分彆裝著三款價值不菲的手表卡地亞、寶格麗、浪琴,除此還有一千六百八十元的現金。

肖鵬飛轉身走向門外走廊處的報案者薛曉英的男友霍勇。經過同事的一番安撫,他的情緒總算平穩了些。見了女友被害後的屍體,他的第一反應是逃跑,差不多十來分鐘後才想起要報警。

“補充幾個問題。”肖鵬飛言簡意賅,直接切人正題,“你們之前不是已經一起吃過晚餐見過麵了嗎,怎麼又跑家裡來了?"

霍勇欲哭無淚,答道“今天是她生日,天氣又這麼冷,我就想著她會不會覺得一個人太冷清了…"

“你怎麼進來的?”肖展問。

“門沒關嚴,”霍勇描述著當時情形,“還想著咋這麼粗心呢!”

“所以就直接進屋了,沒敲門?”“我敲了,又喊了幾聲,沒人回答才進屋的,然後就看見她……”

霍勇的臉皺成團,肖鵬飛決定再刺激他一下“死了?

霍勇使勁點頭。

“你摸她脈搏了還是聽她心跳了?怎麼確定她就死了?”

“她那個樣子.…”霍勇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當時還活著?不……不會吧?"

這個被雷劈了一樣的反應不是裝出來的,肖鵬飛微微有些不忍“也就是說,你當時沒有檢查過?”

“我應該檢查一下的……"霍勇揪住自己的頭發哭起來,“我為什麼沒有檢查一下呢?”

“行了行了,又沒說是你的錯……"

楚易沒有說完便被肖鵬飛一眼給瞪回去了。這小子太年輕,經驗少得一塌糊塗。

“列一下你進來後都碰過什麼物品、站過什麼位置,從門把手開始寫。”肖鵬飛遞給霍勇紙和筆,但實際上他順口問的才是最重要的,“進來的時候有沒有在樓道遇到什麼人?"

“沒有,沒人。”霍勇搖著頭,往紙上寫物品名。

“你這是每樣都摸了嗎?”肖鵬飛冷笑,“門口的鞋櫃摸了嗎?”

“客廳的燈有點兒問題,我進來的時候屋裡全是黑的。我就摁了下開關,燈亮了,可沒等我走到一半燈又熄了,我就不小心撞到桌子上…”

“臥室燈呢?”肖鵬飛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受害人在沒脫掉大衣的情況下要先進臥室了,假如她在進家門時,客廳的燈沒法打開,就會很自然地去開另一盞燈…

“沒亮,是我開的。”霍勇的表情證明,那些恐怖的記憶片段又襲擊了他一次。他微微發抖地寫下“臥室電燈開關”,又補充道,“我沒往裡走,沒……沒碰她的……她的身體……”

開燈後他便被眼前的景象嚇壞了,轉頭就逃。因此,他的腳印隻到床前的位置,而受害人倒在床頭櫃旁,櫃子上有一盞台燈。

共用電表箱在樓道口,意味著任何人都可以拉閘斷掉室內的電。一般人在開燈不亮時多半會認為是燈泡壞了,很難第一時間想到是電閘的問題。假如霍勇所說屬實,那凶手就是蓄意謀劃的斷電將自己藏身於黑暗,等受害人進屋後再突襲,離開前再把電閘拉回原位。頻繁粗暴的操作對客廳本就已經老化的燈泡造成了損害…·

肖鵬飛仔細檢查門鎖,有些部位生鏽了,但沒有被破壞的痕跡。窗戶是從裡麵鎖上的,由此可以推測,凶手要麼有鑰匙,要麼就是“專業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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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鑰匙拿來一下。”肖鵬飛向霍勇伸手。

“我沒鑰匙啊!”霍勇一臉懵,“我們沒到那個程度…”

“沒到那個程度?”肖鵬飛挑挑眉,“門口那雙大拖鞋不是你的?”

這時,霍勇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可能是她前夫留下來的吧…”大約是被肖鵬飛的神刺痛了,霍勇結結巴巴地補充了幾句,“那男的腳踏兩隻船,讓曉英抓住了…·就離了……”

“她前夫姓什麼?叫什麼?住哪兒?在哪兒工作?”

“就知道叫吳延彬,搞工程的,彆的不知道。”

肖鵬飛示意楚易把霍勇帶回局裡仔細盤問,自己則從兜裡掏出根小鐵絲朝鎖眼裡捅。鐵絲拔出來時沾了些油,接著他發現,木門合頁也是油乎乎的,便用棉簽蘸取了一些米黃色,聞不出特彆的味道。此時,薛曉英的屍體已裝進屍袋被抬出來了。

肖鵬飛與法醫交換了一下眼神,後者秒懂,搖頭道“氣溫太低了,死亡時間現在還說不好,要回去再做鑒定。”

肖鵬飛轉過身,再次掃視整個房間一切都太整潔了。

“…….那是個誤會,我和那女人就是普通同事關係,你們可以去查。離婚隻是一時衝動,”吳延彬扶了一下眼鏡,“我知道她心裡也是後悔的,就隻差一個台階…·我不會傷害她,永遠也不會……”

吳延彬是那種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的類型高級工程師,五官端正,穿著體麵,說話嚴謹,生活有序,大小事都有日程表,有很好的情緒控製力。

“她現在住的地方是她婚前買的,以前跟我冷戰的時候她也會過去住…·她過生日,我讓花店送了花過去,然後打傳呼約她吃午飯,她沒回信息。等到下午5點,我又發信息約她吃火鍋,還是沒回複。我索性自己過去了,5點半到她家的,敲了門沒人回答,便打了兩個傳呼,等了差不多兩個多小時。實在是太冷太餓,就到門口那家麵店裡吃了碗海味麵。吃完剛好8點鐘,本來想繼續等的,但我媽跟我發傳呼說她胃不舒服,要我儘快買藥帶回去。我就在附近藥店買了藥,也給曉英發傳呼說了這事,然後打出租去我媽家了。藥店就在拐角處,”吳延彬在肖鵬飛遞來的紙上畫了個簡略地圖,“那天我買的藥挺多的,店員說不定還記得我。出租車開了有半小時,到我媽家的時間應該是8點半左右。”

“有出租車發票嗎?”

“有,但現在不在身上,得回去找。”

已找到目擊者證明薛曉英回家的時間是晚上8點15分,而她的死亡時間是8點30分左右,如此吳曉彬便有了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加上他完美的記憶力,反而觸發了肖鵬飛的懷疑。

“那你不是剛好錯過?”

吳延彬忍住眼淚,說“是啊,要是我多等一會兒,也許她就不會出事了……請你們一定要抓住那個惡棍!”

“那你在等的時候,有沒有見到什麼可疑的人?”

吳延彬皺起眉頭“沒有。”“知道霍勇嗎?”肖鵬飛又問。

吳延彬點頭道“是曉英故意找來氣我的,他們一定不是認真的。”

“你怎麼知道?”

吳延彬明顯被激怒了“我就是知道!薛曉英的眼光不至於那麼差!”

“差嗎?年紀輕輕就開了公司,有車有房的。”

“皮包公司而已,手下就兩個員工。”吳延彬的話泄露了他曾認真調查過這個情敵的事實,“他連中學都沒畢業,爸媽也沒文化,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而曉英爸媽都是大學教授,家庭環境太不一樣了。她是很講究的人,他們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共同話題。”

這次肖鵬飛沒反駁,因為吳延彬說的是實話,薛曉英是外語學院畢業的高材生,如今在一家外貿公司任市場部主管,同事對她的評價很一致精明能乾,業務突出,隻是個性有點兒“傲”。這樣一個人,確實很難想象她會選擇徒有其表、毫無擔當的霍勇做情人,而她保留了吳延彬的拖鞋也說明,她可能潛意識裡還希望恢複二人關係。

“除了你被誤會吵過架,你們還因為什麼事情吵過?吵得最厲害的一次又是為什麼?"

吳延彬愣了幾秒“這跟案子有關嗎?"“有關。”

“她呀,其實是刀子嘴豆腐心,有時說話很傷人,不大顧及彆人感受。有一次把我媽氣著了,我就跟她冷戰了幾個星期,但一次都沒動過手。我們是高中就認識的,我太了解她了,沒壞心眼,就是大小姐脾氣,就算知道自已錯了,也要等彆人來給她遞台階…·我不是沒考慮另找一個,也不是沒遇到脾氣好的,但是,那樣的反而叫人不踏實這麼說吧,我喜歡把事情放在明麵上來說的人,看得清楚些。”

吳延彬太知道如何在外人麵前說對自己有利的話,肖鵬飛不敢完全相信他,又追問了幾個細節才放他離開。

“吳延彬的最後一個傳呼是7點45分打的,霍勇跟薛曉英在餐廳結賬的時間是7點50分。”肖鵬飛埋頭整理出一張時間表,“很明顯,薛曉英既不想跟前夫聚會,也不想跟霍勇進一步發展,這頓飯搞不好真是為了躲前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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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勇不傻,他知道薛曉英看不上他,就一個勁兒地拿錢砸。這頓飯吃了五百多,卻啥也沒撈著。估計就因為這個才不甘心又跑人家家裡去。”楚易接話道。

霍勇聲稱,自己開車把薛曉英送到大門口的時間是8點25分,再次返回小區的時間是8點40分左右。停好車後進入薛曉英家的時間是8點45分這點很難證實,沒有人特彆留意到他那輛黑色雪鐵龍車。他撒謊也是可能的,餐廳到薛曉英家如果開得快,也可以縮短至二十分鐘內,如果他的目的就是尾隨薛曉英回家,然後把人殺了……”楚易沒能說服自己,因為屍體所在臥室沒有發現腳印和指紋,甚至沒有可疑的衣物纖維和他人的毛發。要做到上述程度需要花費大量時間進行清理,而從薛曉英出事到霍勇報警隻隔了半個小時,這是遠遠不夠的。另外,臥室門口和客廳裡有大量霍勇的腳印和指紋,其位置信息與霍勇描述的情形也大致對得上。假如霍勇是凶手,他既然選擇報警,即便不清理指紋和腳印也沒關係。畢竟,作為屍體的發現者,進房間接觸屍體並留下痕跡也很正常。

“還有一種可能性,凶手是戴著手套、鞋套和發套行的凶,”肖鵬飛越想越覺得詭異,“就算是這樣也該留下些什麼才對。”

他拿起現場的物品清單客廳裡有霍勇和薛曉英的鞋印、指紋、衣物纖維,溫水瓶、杯子裡的殘餘液體未檢出異常成分,垃圾桶裡有五片新鮮的香芹葉子。冰箱裡有兩份隔夜的剩菜一小碗紅蘿卜燒牛肉和一盤炒韭黃。衛生間洗手池有未乾水漬。門鎖與大門合頁處油狀物的主要成分是牛角油……屍體解剖顯示,受害人未被性侵,身上隻有因掙紮而導致的傷痕,手腕足踝處有被繩子勒出的瘀痕……屍體下方的木地板沒有留下相應的掙紮痕跡……

“沒用芹菜做菜怎麼會有芹菜葉子?”楚易愣了“這個重要嗎?”

“當然重要!”肖鵬飛像是察覺了什麼,“非常重要!我們回現場去!”

到了現場,正碰見在垃圾箱附近翻撿的老於。

“是有那麼一大袋子菜,有芹菜、豆腐、蘿卜、土豆,都沒壞呢,也不知道誰家那麼浪費就這麼扔了,我就撿回去了。”老於回憶道。

老於的臉微微泛紅,他今年六十七歲,在這小區裡住了三十多年,每天固定活動就是三餐和下棋。由於退休金微薄,偶爾會在附近撿些紙殼、瓶子賣廢品補貼生活。他記得很清楚,正是容城最冷的這天晚上8點40分,他“偶然”地發現了這袋新鮮又乾淨的蔬菜,但沒看到是什麼人扔的,當時整個院子除他之外沒有彆人,可惜的是,菜早就吃完了,裝菜的塑料袋也已扔掉。

肖鵬飛並不十分失望,收獲還是有的。普通人看到提著蔬菜進小區的人,通常會認為是小區住客,即便麵孔陌生也會放鬆警惕。所以,這袋菜極有可能是凶手為掩人耳目而提前買好的。假如凶手不是霍勇或吳延彬,就隻有一種可能這個人一直在跟蹤薛曉英,並從薛曉英與霍勇的對話裡獲悉了她回家的時間,因而能早她一步到她家。

“如果霍勇和吳延彬都沒撒謊,那凶手當時一定也在薛曉英和霍勇吃飯的那家餐廳!”

他們來到二人用餐的餐廳,可不論是大堂經理還是服務員,答案都大同小異。楚易歎了口氣,原以為會有大突破,想不到還是白忙一場。

肖鵬飛卻不死心“有沒有單獨一個人吃飯的?”

眾人麵麵相覷,沉默,努力回憶,接著陸陸續續地搖頭。

“案子沒破,一直是你爸的心結。如果不是他出了事,以他的智慧,沒理由破不了。”師父彭城鷹歎了口氣,拍拍辦公桌上堆積到鼻尖高的一遝檔案,“這都是那個連環殺人案的記錄,你爸的工作筆記也在裡麵。老楚那邊已經買好了機票,明天下午就能到,他專門趕來配合你們偵破這起大案這也是他的心結啊……”

聽著師父這番話,肖展百感交集。父親在他的印象裡,模糊的時候比具體的時候要多,被他腦補出來的形象也比留在他記憶裡的多,每次他回憶父親時,後者總會莫名其妙地從一個場景跳躍到另一個場景….

肖展翻開其中一份檔案,受害人姓名方麗麗,女,被害時年僅二十五歲,死因也是被枕頭捂住口鼻窒息而亡。現場同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案發日期是1991年2月4日,立春。

“跟現在這兩起案子確實像,都選在節氣日動手,且死者都是年輕漂亮的女人,沒有性侵行為。凶手都極度謹慎,甚至有強迫症傾向現場被清理得過分乾淨了,"肖展仔細比較著舊案與新案之間的相似點與不同點,“隻是現在這起案子,手段更殘忍,心態更扭曲。”

前不久的小雪、大雪兩個節氣日,本市兩位年輕女網紅,一個被人殘忍地溺死在家中浴缸,一個被人用大塑料袋捂死在了某拆遷房的地下車庫。不僅如此,她們身上還都被換上了藍色豎條紋的醫院病號服,並在額頭正中蓋了一個紅叉印章印油成分是蛋白質和染料的分子複合物,蓋在皮膚上一般方法是洗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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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紅叉印章被某些工廠用來對“不合格產品”進行區分,假如這也是凶手想要表達的意思,那麼凶手的性格與三十四年前肖鵬飛偵查的兩起案子的凶手是有區彆的。當年那位低調得多,沒什麼多餘的表達,雖然也有標誌性的犯案動作,比如拿走死者的手表。

會是同一個人嗎?三十四年的時間,足夠磨滅掉某些東西了,同時也足夠讓某些最深處的線索上浮到最表麵來。

肖展將三十四年前的被害人照片與數日前的被害人照片做對比六個女人,她們的穿著和妝容在各自的時代都是時尚的。從服裝、首飾、手袋到家庭裝修可以看出,她們的消費水平相較於普通女性偏高;從其親友的描述來看,她們的私生活大都飽受猜忌。

生於1967年的方麗麗和生於1999年的冉雲雅,兩人的生命都被定格在二十五歲。巧合的是,二人都做過五星級大酒店的服務員。一個是長年被某富商包養,另一個是兼職“工裝誘惑”的擦邊網紅。

“某些人確實對這類女人極度仇視,但剩下的四位,二十七歲的薛曉英不過是在離婚後跟追求者有些曖昧而已;二十二歲的宋霞是小賣部漂亮老板娘,除了說話不拘小節了些,私生活沒什麼大問題;十九歲的金薇,當年還是個大學生,就交過一個男朋友,雖然懷了孕但孩子是男朋友的;三十出頭的網紅黃菲兒,就直播一下組裝電器,展示的還是手藝……”

說到這裡,肖展停頓了一下,他注意到,黃菲兒的樣貌跟其餘五人相比有明顯的區彆,不僅身材比較胖,一米七高卻有一百七十來斤;三十歲了,沒男朋友,跟母親同住,是個大齡單身宅女。她每天除了直播就是追劇,完全生活在家人眼皮子底下,很少有社交活動,更沒什麼緋聞。也就是說,至少她的被殺不大可能是因為亂搞男女關係,她的死亡地點也與其他人不同並非死於自己家中,而是離她所住小區約五公裡的一棟拆遷樓的地下車庫裡……

例外有可能意味著一個意外,也有可能就是一個突破。

肖展來到黃菲兒家。房間很小,塞滿了東西,各種手辦、漫畫與spay的服飾,或堆在床頭,或擺滿桌子,或掛在牆上,它們的主人仿佛想要在有限空間裡構建出無限幻覺。很明顯,她不想活在現實裡,而她在現實生活中所依仗的“工作”那些用來組裝的小電器和直播用具則被隨意地放在牆角處的一個紙箱子裡。

“就是個人設,現學現賣,做做樣子。她以前也試過穿spay的服裝進行直播,但沒有流量。就這個還有人打賞,也算是個經濟來源吧。”

母親對女兒黃菲兒的做法不覺得有問題,認為隻要不啃老就是最大的道德。而她那點兒退休金也確實供不起女兒的愛好二次元的世界是昂貴的。

“這些手辦有些是限量款,是她到處搜集來的,不知道花了多少錢,”黃母抹了一把眼淚,“現在就剩它們陪著我了。”

肖展沉默不語,拿起手機給各種手辦拍照。

“她一般通過什麼途徑買到這些東西?代購、商場,還是淘寶?"

“都有,還有個閒魚,有些絕版的可以到那上麵碰碰運氣。”

“她一般怎麼收貨,快遞嗎?”

“便宜的就快遞,比較貴的就先驗貨。所以,一般都找同城的。”黃母的眼睛突然睜大,“不會是有人用這個騙她,所以才……"

肖展同情地看著她,安慰道“一般做這些生意的就是賺錢而已。我覺得您可以再回憶一下,最近有沒有人找過您女兒的麻煩,比如電話騷擾或是在網上罵得比較過分的…….”

黃母的注意力被順利轉開“她沒提過,但我一直有看她的手機,沒發現什麼陌生號碼,至於網上……你知道的,那些發評論的,什麼人都有,菲兒早習慣了。”

肖展戴上手套,從角落處的箱子中拿出一件黃菲兒直播時才穿的藍色工裝那是電子廠車間工人常穿的一種款式,寬大、防靜電、耐磨且耐酸堿,而冉雲雅穿的那件工裝則是刻意定製的“緊身款”。肖展忽然明白這兩個受害人真正的相同之處了她們都在某種意義上褻瀆了身上的製服一個弄虛作假,另一個掛羊頭賣狗肉!如此也可解釋,為什麼那人要在她們的臉上打上“不合格產品”的標記!

這是懲罰!

她們冒犯了凶手所看重的專業性,或者說,是凶手認為驕傲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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