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又璃淡聲道:“無礙,喝幾次藥就好了。我沒有大氅,冬日裡一向隻穿這些。”
“怎麼回事,下人怠慢你了?”
衛又璃輕笑,“也不算吧。隻是妹妹冬日懼寒,做的冬衣多了些。繡娘們緊著她的做,輪到我時已經不需要了。”
她明明笑得輕鬆,可衛長越卻從中聽到了心酸和無奈。
他自以為對兩位妹妹沒什麼差彆,又璃習慣深居簡出,他便與巧言接觸得多些。況且,有時候確實是又璃行事不妥,他作為大哥少不了說上幾句。
他不說,又璃就得承受爹娘的怒火。
可如今看來,他這個大哥做得並不合格。除了訓斥又璃,對她的處境並不了解。侯府的嫡長女,竟然連做大氅都排不上,說出去怕是惹人笑話。
以前隻當又璃不懂事惹大家不高興,可昨日發生的事明明白白提醒著他,他們做兄長的心偏了。
想到早上長瑾和長時的態度,他就頭疼。
“今早長瑾和長時不是故意的。他們隻是太想侯府好了,加上擔心長文,才會口不擇言,你彆怪他們。”
衛又璃明白,衛長越是來給衛長瑾和衛長時開脫的。這是做什麼,怕她報複不成?意識到弟弟的不對,第一反應不是去教訓他們,而是來勸她?
她歎了歎氣,“我也擔心四哥。可惜身體不爭氣,隻能讓人去散播消息。”
說完,又殷切地看著衛長越,“大哥,你們這麼擔心四哥,一定為他找了不少證據吧,如何,能不能證明四哥無罪?”
衛長越臉色一僵,隻覺得無地自容。昨日父親說不用管之後,他們就沒有再管,也沒想著去查。
但衛又璃都為四弟出力了,他們做哥哥的什麼都沒做,實在不好說出口。
“三皇子打了招呼不許我們探望和插手,且二叔的態度你今日也看到了,我們若是去查隻會弄巧成拙。”
衛又璃沒有拆穿他,隻敷衍地應和著。
“又璃,一直以來我們都忽略你了,大哥感到很抱歉。但我也希望你不要有怨言,也不要做出有損侯府的事。哥哥們以後會改的,會對你和巧言一視同仁。”
“我沒有怨言,昨日毀了巧言的及笄禮,你們不要怪我才好。”
衛長越隻覺得如坐針氈,原本準備的一番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你……那也該是你的及笄禮,以後這件事就翻篇了,不要再提。”
衛長越走了,腳步淩亂掩飾不了他慌亂的心。
翻篇?
怎麼會這麼輕易翻篇,現在隻是開始。
大哥啊大哥,你一向得意侯府兄妹和諧,父母恩愛。若是這張假麵被撕下,你還能接受嗎?
光是想想,衛又璃就很期待。
衛長越狼狽地逃離衛又璃的院子,他本以為自己是以長兄的身份去調和弟妹之間的矛盾,可有些話實在說不出口,好像一直以來掩飾的不公就要破土而出,那些兄妹友愛和諧的話好像是生生嘲諷鑽入耳中。
他回到房間,見到回娘家的妻子不知何時回來了。
他正了正神色,“嶽母的病好些了嗎?”
衛長越已經娶妻,妻子雲舒的娘家遞來消息說嶽母病了,雲舒便回了娘家探望,錯過了妹妹的及笄禮。
“好些了。夫君怎麼了,看起來臉色不太好。”雲舒關切道,上前探了探衛長越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