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
小院門口隻剩下沈家幾人和顧硯舟。
沈國棟看著女兒,又看看身邊氣勢不凡的年輕軍官,疲憊的臉上露出一絲複雜。
他歎了口氣,“知微,唉,你不該回來的,他們這是鐵了心要整我。”
“爸。”沈知微眼淚又湧了上來,“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們。”
她想起前世自己的愚蠢,心如刀絞。
“傻孩子,說什麼連累。”沈國棟搖搖頭,目光落在顧硯舟的身上,“這位同誌是。”
“爸,這是顧硯舟同事,軍委會的。”
顧硯舟滿臉緊張朝著兩人微微頷首,“伯…叔…沈老師。”
大哥沈建國看著顧硯舟挺拔的身姿和沉穩的氣質,再想想那個道貌岸然的陳衛東。
心裡暗暗歎息,妹妹要是早點遇到這樣的人該多好。
·
屋裡,沈知微的母親王蘭正躺在床上,她本來身體就不好,剛才外麵的吵鬨把她氣得不輕,病情又加重了。
“媽。”
前世她隻記得母親在父親下方後不久就生病了,當時她沉浸在所謂的“愛情”裡,甚至沒在母親病房前好好伺候過幾天。
她以為母親是父親下方後舊病複發,卻從未想過原來這麼早母親就病了。
前世真是瞎了眼了!為了一個陳衛東,把整個家都拖進了深淵。
她快步跌坐在床邊,握住母親王蘭枯瘦的手,“媽,我帶你去衛生院。”
王蘭費力地睜開眼,看到女兒,渾濁的眼裡閃過光亮,“微微回來啦,彆怕,媽沒事。”
“媽。”沈知微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下來,砸在母親的手背上。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她俯下身,貼在母親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聲音,“媽,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王蘭似乎聽懂了,枯瘦的手指微微用力。
顧硯舟走到窗邊的小桌前,拿起剛才被李建業翻亂的文件掃了一眼,臉色更加凝重。
上麵都是技術參數的草稿,被人撕得零零散散,還有不少用紅筆寫著的,“立場存疑”“包庇外罪”的字樣。
“沈工。”他轉向沈國棟,語氣嚴肅,“情況比我想的嚴重,他們這四年鐵了心要定你的罪,我馬上回隊裡彙報,申請出麵乾預。”
“不行。”
“一來一回,最快也要一天,等軍區的手續下來,他們早把證據坐實,把我爸帶走了,到時候什麼都晚了。”
沈國棟看著女兒果決的樣子,又看著顧硯舟,心裡也是百感交集。
他活了大半輩子,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
眼前這個年輕軍人,眼神清正,行事有度,關鍵時刻能挺身而出護住他們一家,比那個隻會鑽營,心術不正的陳衛東強了不知多少倍。
可惜女兒當初怎麼就瞎了眼。
他歎了口氣對顧硯舟說,“顧同誌,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軍區出麵是好,但遠水解不近渴。”
“他們盯上的是我手裡那份改造圖紙,那是我的心血,也是上麵都關注的項目。”
“他們敢這麼明目張膽,背後肯定有人撐腰。”
沈國棟看著眼前的顧硯舟越看越滿意,又晲了眼女兒,猶豫了一下,“顧同誌,我在省城研究院有個學生,芳齡二十五,不如介紹給你認識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