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歲安吐到後麵連膽汁酸水都吐出來了，從空間裡拿出冰水猛灌了好幾口才讓自己冷靜了下來。想起剛才矮個契丹兵的動作，她也去搜身，從兩個契丹兵身上找出了二十多兩銀子加一些銅錢，再一把匕首。
看著這些或陌生或熟悉的屍體，其中就有桃花村的王裡正跟他婆娘，還有一個奶奶娘家的子侄。她看著這一片狼藉又想起了外公，忍不住嗷嚎大哭起來。
天色漸暗了，這邊血跡太多了，一會就有野獸過來，她不能再耽誤了，要趕緊去找大舅他們。現在根本沒辦法給這些人挖個坑埋掉。
夕陽將山道染成了血色，她往一開始的官道走去，等到了地方隻看見契丹騎兵的屍體在。順便又抽身了一番，找出了三十幾兩。
本來想把契丹兵的馬給牽走的，但是沒想到她還沒靠近就一馬蹄子踢了過來。契丹戰馬應該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很可能就隻認原主人。試了好幾次還是失敗，最後一次差一點點就踢到胸口，果斷放棄了。
林歲安還發現了她跟福平他們丟下的雙肩包，給撿起來放進空間裡。她在周邊找了一圈終於發現了福平他們留下的記號，那是外公教的，用斷枝擺成箭頭的形狀。
第三處記號旁，她發現了血跡。暗紅色的斑點斷斷續續，蜿蜒著通向遠處的山坳。
“大舅…….福平…….福安…….”她啞著嗓子喊，聲音比山風還輕。
微弱的火光從岩縫裡透出來，林歲安扒開洞口的荊棘，看見福平正用撕碎的衣衫給大舅包紮。福安則用陶瓷罐煮著什麼。
“歲安！”福平抬頭，聲音突然哽住，“你…….”
她一身是血的樣子，讓洞裡的空氣凝固。
大舅躺在火堆旁，胸口纏著布條已經被血浸透。他勉強睜開眼，嘴角扯出一個笑：“小…….小豹子回來啦……”
而老林家的大部隊也找到了一處山洞，此時齊大夫正在給大舅母處理傷口。
大舅母王氏躺在火堆旁，臉色慘白如紙，嘴唇乾裂得起皮，肩膀的傷已經止住血了。
“刀口過深，產後血崩，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他頭也不抬地說，手裡的銀針飛快地縫合傷口，“小石頭，把藥碾碎。”
此時田桂花抱著餓得嗷嗷叫的小嬰兒，嘴裡不住地對齊大夫說：“齊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弟媳，求您啦！”邊說邊哭。
紅丫小丫頭也是紅著眼眶小手死死抓著她娘親的手，好像明白些什麼，不敢大聲哭出來影響大夫救人。
大伯母在靠近洞口位置架起砂鍋準備先熬點大米粥給小嬰兒吃。也得虧了孩子們做的那個雙肩包，她在雙肩包裡偷偷藏了一升的大米，沒想到這下子真的用上了，她很自得。
林三勇在洞口來回踱步，像頭困獸，他手裡的柴刀已經砍出豁口，卻仍不自覺地在石壁上磨著，發出刺耳的“嚓嚓”生。
“彆轉了，”林大勇啞著嗓子說，“眼暈。”
“福平他們還沒回來！”林三勇猛地停下，拳頭砸在石壁上，“三個孩子！最大的才十歲！”
石壁簌簌落下幾粒碎石子。
“不行，我現在就去找他們。”林三勇徹底等不住了。
“你等下。”邊上的林二勇拉住他的手，“聽！狼的叫聲！你這會出去是送死。”
隨著林二勇的話音落下，幾聲狼叫聲在這深山裡回響。
林三勇喪氣地垂下頭來，整個人無力地垂靠在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