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鹽當糖放，甜鹹交織的番茄炒蛋，我硬著頭皮吃了兩大碗。”
宋惜堯蹲在旁邊看他分揀蘑菇。
“在想什麼？”
蕭朔的聲音帶著笑意，他已經摘了半籃雞油菌。
袖口挽起露出結實的小臂，沾著泥土的指尖捏起一朵小蘑菇。
“這個叫裂褶菌，雖然不能吃，但曬乾後可以用來止血。”
他忽然把蘑菇舉到她眼前，傘蓋上的褶皺在陽光下像微縮的裙擺。
“像不像你昨天穿的那條百褶裙？走路時一掀一掀的，害我差點撞樹上。”
宋惜堯拍掉他手上的蘑菇，卻不小心碰到他手腕內側的癢癢肉。
蕭朔笑著往後躲，竹籃裡的蘑菇晃了晃，一朵雞油菌掉在她發間。
他伸手去拿，指尖劃過她耳後，輕聲說：“彆動，你頭發裡有星星。”
“什麼星星...”
話沒說完，頭頂忽然響起“撲棱棱”的振翅聲。
一隻灰藍色的鬆鴉掠過他們頭頂，爪子上抓著顆鬆果。
兩人同時抬頭，看見透過樹冠的光斑在彼此臉上跳躍。
中午時分，蕭朔在小溪邊支起便攜爐。
溪水從上遊的石頭縫裡鑽出來，叮咚作響，宋惜堯蹲在旁邊清洗雞油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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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鍋倒油的滋滋聲裡，蒜片和蘑菇的香氣漫出來。
蕭朔伸手把她往後撥了撥：“小心油濺到裙子上，你昨天還說這是‘森林探險限定款’。”
宋惜堯趴在他背上數他後頸的碎發，數到第三十七根時，鍋裡的湯汁已經咕嘟作響。
蕭朔往鍋裡撒了把鹽，忽然轉頭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嘴角沾著一粒鹽粒：“嘗嘗鹹淡？”
“油嘴滑舌。”
宋惜堯推開他，卻偷偷用勺子舀了口湯含在嘴裡。
菌子的鮮甜混著雞肉的醇厚，還有他剛才偷加的半勺蜂蜜，在舌尖化開成一團暖融融的雲霧。
吃完午飯，兩人躺在鋪滿鬆針的地上。
宋惜堯枕著蕭朔的胳膊，看白雲在樹冠上方緩緩漂移。
她想起早上差點誤食毒蘑菇的瞬間，指尖無意識地勾住他的手指。
發現他無名指上的婚戒沾著點泥土：“如果剛才沒你在......”
“沒有如果。”
蕭朔打斷她，指尖揉了揉她的耳垂，戒指邊緣蹭過她皮膚。
“就算有一天我老得走不動了，也會趴在地上給你看蘑菇有沒有毒。”
“說不定那時候你得推著輪椅陪我認蘑菇，順便嘲笑我老花眼。”
陽光穿過他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
宋惜堯感悟到，眼前的這片森林就像個巨大的童話書，每一片樹葉都寫著他們的故事。
遠處傳來啄木鳥叩擊樹乾的聲音，篤篤，篤篤。
蕭朔忽然指著溪對岸的灌木叢，眼睛發亮：“看，那兒有片平菇！”
話音未落，已經提著竹籃跑了過去，帆布鞋踩過積水，濺起細碎的水花。
當暮色漫進樹林時，竹籃裡已經裝滿了可食用的蘑菇。
蕭朔把背包墊在宋惜堯腰間，讓她靠在自己懷裡休息。
她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輕說：“蕭朔，謝謝你讓我的每一次冒險，都變成安全的童話。”
蕭朔忽然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帶著鬆針與煙火氣的溫柔：“傻丫頭，你在哪兒，哪兒就是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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