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這家夥,這樣都沒死乾淨嗎?
看著朝自己狂衝而來的河妖娘娘,張三元頭皮發麻。
下意識的,他調用琉璃淨月瓶內所剩不多的露滴中的三滴,凝成一道殘缺版的露滴護罩。
也就在護罩成型的下一刻,河妖娘娘已然臨近。
“咚……”
一道嗡鳴聲起,令張三元感到意外的是,河妖娘娘,竟然被護罩震飛了?
要知道,三滴露滴凝成的護罩,強度還不到最大功率、二十露滴護罩的一成。
河妖娘娘,變弱了這麼多?
“咚!咚!咚!”
被震飛的河妖娘娘,毫無理智的再度衝上前來,不斷攻擊護罩,雖然留下了幾道裂紋,但每一次,都被震飛出數丈外。
眼前之景,讓張三元因河妖娘娘“死而複生”變得驚惶的內心快速冷靜下來,迅速分析起當前的局勢。
“神秘劍術高手與血蓮姥姥之爭,不是我能插手的,並且,我也沒必要插手。”
“這處虛境的‘劇情’雖然偏移到如今這種程度,但主要框架,大概率是沒有改變的。”
“普通人,隻需熬到金玉大會落幕,最遲,也就兩三個時辰後,便能通過虛境的考驗。”
“即便我因為肉身之力不同尋常,被歸類到修行者一類,也隻需要擊殺河妖娘娘就行。”
“區彆隻在乎,完成考驗的相對難度,提高了許多。”
“換言之,河妖娘娘並未真正死去。”
張三元的目光落到了十丈外、懸浮於半空中的暗紅種子,目光凝重。
“正常情況下,被兩度命中要害、僅剩魂體的河妖娘娘,早該死去了。”
“她之所以沒死,全是因為這枚未知的暗紅種子。”
“換個角度,隻要處理了這枚暗紅種子,斷開它與河妖娘娘之間的聯係,河妖娘娘必死無疑。”
捋清了思路,但有個問題,擺在張三元的麵前:該如何才能對暗紅種子產生影響?
三十個呼吸悄然而過,露滴屏障在持續不斷的打擊下,遍布裂紋,眼看就將破碎。
張三元連忙又補充了一道殘缺版露滴護罩。
琉璃淨月瓶內的露滴,隻剩最後三滴。
“轟!”
這時,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於高空響徹。
張三元下意識的仰頭望去。
原本的大廳岩壁天花板,早在蒙眼女子與血蓮姥姥爭鬥的第一波就被擊穿、掀飛,出現了一個半徑超過十丈的不規則缺口天窗。
就在張三元仰頭的刹那。
一道劍光破開夜幕,壓著一朵百丈血蓮,好似自九天落下!
明明是黑夜,可隨著這一劍的降臨,夜幕陡然明亮,被清幽的月光填滿。
夜空深處,一輪明月孤懸,清輝凜冽,下一刻,這輪彎鉤明月竟被劍光牽引,開始墜落。
劍鳴越是清晰,明月愈是巨大。
當劍光抵達臨大地,皓月也隨之沉降,目之所及的一切,都被月光映照得纖毫畢見。
這一劍,宛若天上仙人,投月為劍,蕩儘世間魑魅魍魎!
張三元睜大著眼,被這一劍所深深吸引,心馳神搖,不願挪開目光。
“哢哢哢!”
好似玻璃炸裂的清脆破碎聲密密麻麻響起。
月色之劍下,百丈血蓮支離破碎,一道血影從中如流星墜下,跌落數十丈後,才勉強止住身形。
是血蓮姥姥。
但此刻的她,已無出場時的優雅從容,披頭散發,周身多處浸染了湛藍冰霜,顯得無比狼狽。
“怎麼可能,區區一個金丹巔峰,為何能有這般戰力?”
血蓮姥姥不可置信的喊道。
如霜月華下,蒙眼女子憑空而立,手中冰魄長劍斜指向血蓮姥姥。
她沒有說話,一步踏出,已出現在血蓮姥姥的正上方,手中長劍似化作一道墜地的湛藍冰魄月輪,再度傾壓而下。
這一劍,威勢比起之前,更勝一籌。
然而,劍光在進入血蓮姥姥周身百丈時,卻陡然凝固。
見狀,蒙眼女子腳步微頓,唇齒輕啟,聲音空靈如冰:“你在找死?”
此時的血蓮姥姥,周身血焰不斷燃燒,以至於滿頭血發都暗淡了許多。
她聲音略帶沙啞:“本座承認,以分身降臨,隻能發揮到妖王實力,確實不是你這人族的對手。”
“但你這小輩也彆太得意了。”
“本座舍棄這一具分身不要,燃燒本源,足以在一段時間內,登臨半步妖聖之境。”
“雖無法擊敗你,卻也足以將你困在領域之內,不得離開。”
說到這,血蓮姥姥冷笑一聲:“嗬嗬,彆以為本座不知,你們這些外域來客,無法長久駐留,今日之後,必須離開。”
“兩個時辰,本座還是撐得住的。”
“覬覦本座的至寶?簡直是癡心妄想!”
蒙眼女子表情冷淡,她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中之劍。
無聲無息間,周圍的一切,都籠罩在一層淡淡的血光之中。
如絲如縷的血光,牽扯著她的全身,令她哪怕隻是簡簡單單的抬手動作,都等同於與這一方小天地抗衡。
這便是一位半步妖聖的存在,全力催發領域的威能。
以人之軀,如何對抗天地?
確實有人能做到,但絕非金丹修士能夠達成。
血蓮姥姥此舉,無疑是徹底不要臉皮,麵對低境修士,以純粹境界壓人,不敢直接動手。
蒙眼女子輕吸口氣。
她有辦法破開這處妖域,但,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即便對她而言,也難以承受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