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高漲,吹不散池承允臉上升起的溫度。
他太靠近沈清辭了,故而頭腦有些發熱,想著伸手去碰沈清辭的腰身:
“當然是真的,你利用完我還罵我,我都願意給你弄一張回去的船票,這還不夠證明我的真心嗎?要我怎麼做,你才願意相信我?”
沈清辭沒有說話,身體卻也沒有向後靠去。
這是同意了嗎?
池承允沒想到幸福來得如此的突然。
他想要靠得更近一些,直到臉上的笑容徹底瓦解。
原本應該待著不動的沈清辭站起了身子,而剛剛還靠坐在木桶上的池承允,卻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身體癱軟,直接磕倒在地。
他的四肢在這一瞬間不受控製,連大腦的意識都不是很清晰。
“你給我下藥?”池承允想起剛才放在身旁的那瓶酒,再看向沈清辭清冷的麵孔,還有什麼不懂的。
比起憤怒,他心裡深處的更多是不可思議。
他想過沈清辭會用各種手段逃跑,或許會在到達下一個區域時,再一次欺騙他,也可能會在二區下船以後,直接投入家人的懷抱。
但他沒想到,沈清辭連這點時間都等不了。
上船沒五分鐘,就將他弄倒在了原地。
沈清辭對他連一丁點的信任都沒有嗎?
“一點方便睡眠的藥,毒不死。”
池承允眼中不可一世的傲慢,已經在此刻徹底消失了。
他一眨不眨地盯著沈清辭烏沉的眸子。
藥物的作用讓口齒變得不再清晰,池承允卻依舊固執地問道:
“你一開始就是為了利用我。”
根本就沒有什麼達成交易以後的和平時光,也沒有什麼敞開心扉的交談告白。
沈清辭一開始沒把他當做朋友,被揭穿之後,依舊沒把他放在眼中。哪怕是現在利用完他之後,還是沒把他當個平等的人來看待。
呼吸的聲音越來越輕,池承允連說話的語調都變得緩慢艱難:
“你不怕得罪我嗎?我會報複你的,一定。”
“好可怕。”
沈清辭回答道,在池承允褲兜裡麵勾出了家徽以後,握在指尖撥弄了一下,垂下的眉眼間落下了幾分陰影。
池承允微微眯起了眼,他搭在地上的手想要繃緊,最後又因為藥物的作用不得不鬆懈了下來。
屢次嘗試未果以後,他低喘著說道:
“你想要利用我,為什麼不乾脆騙我把你平安送到一區,你一直偽裝下去,我也未必會對你做什麼事,選擇跟池家撕破臉,是你做過最愚蠢的決定。”
“因為你是個沒有信用的人。”
沈清辭並不為此動容,另外一隻手抵在了褲腰處,在他的另外一個側口袋裡,拿出了一根針管,泛著透明的質地,上麵沒有任何標簽。
沈清辭抓緊了池承允的銀發,迫使對方仰頭看向自己,他的語氣堪稱心平氣和:
“這是什麼?”
“補充營養的藥劑啊。”
池承允在這種情況下,竟然也能笑得出聲,他就這麼仰首看向沈清辭,嘴角揚起一抹弧度:
“讓你爽完以後補充營養的東西。”
壓在他身上的膝蓋愈發用力,池承允能感受到頸椎骨都快斷裂的劇痛感。
極度的疼痛之中,他連呼吸都感到困難,臉上的笑容再也無法維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