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內,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隨即被漢武帝劉徹那洪鐘般的狂喜笑聲徹底引爆。
“好,好啊,”
劉徹激動地拍著霍去病堅實的肩膀,力道之大,讓這位年輕的冠軍侯身形都微微一晃。
但他站得更直了,像一杆即將刺破蒼穹的標槍。
“去病,你看到了嗎?仙家為你單獨立傳,這是何等的榮耀,何等的榮耀啊,”
皇帝的唾沫星子都快噴到了霍去病的臉上,但霍去病毫不在意。
他的目光死死地鎖著天幕,那雙銳利如鷹隼的眸子裡,燃燒著的是純粹的、不加掩飾的驕傲與戰意。
他才二十一歲。
可天幕之上,已經將他和舅舅衛青並稱為“帝國雙璧”。
如今,這神秘莫測的仙家,更是要將他的故事,昭告天下,傳頌萬古,
還有什麼,比這更能證明他的人生價值?
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這句話,此刻在他胸中,化作了滾燙的岩漿。
他甚至能想象到,北方的草原上,那些匈奴單於、王帳貴族們,看到這天幕時,會是何等驚恐、何等憤怒的表情。
他喜歡這種感覺。
讓敵人恐懼,讓陛下驕傲,讓大漢的百姓安寧。
這就是他,霍去病,生來的使命。
一旁的衛青,看著外甥那意氣風發的模樣,臉上露出了欣慰而複雜的笑容。
他為霍去病感到驕傲,卻也隱隱有一絲擔憂。這孩子,鋒芒太盛,猶如一柄出鞘的絕世寶劍,銳不可當,卻也易折。
就在此時,天幕之上,畫麵驟然一變。
雄渾激昂的鼓點再次響起,仿佛千軍萬馬在奔騰。廣袤無垠的漠北草原,出現在所有人眼前。
一個少年將軍,身披玄甲,手持長槍,一馬當先,如一道黑色的閃電,撕裂了匈奴倉皇的陣型。
“十七歲,他初次征戰,率八百驍騎,深入敵境數百裡,斬獲兩千餘人,俘虜匈奴相國、當戶,勇冠全軍,受封冠軍侯,”
畫麵中,少年霍去病的麵容是那樣的年輕,甚至還帶著一絲稚氣,但他的眼神,卻比草原上的孤狼還要凶狠。
未央宮裡,劉徹看得熱血沸騰,仿佛又回到了當年聽到捷報的那個下午。
“看,這就是朕的冠軍侯,十七歲!你們誰十七歲的時候,在乾什麼?”他扭頭對著一眾大臣吼道,語氣裡滿是炫耀。
天幕的畫麵還在繼續。
“十九歲,他兩出隴西,於河西之地,鏖戰匈奴渾邪、休屠二王,斬敵四萬餘,俘虜匈奴王五人及王母、單於閼氏、王子五十九人,相國、將軍、當戶、都尉一百二十人。”
畫麵之上,是屍橫遍野的戰場,是堆積如山的兵器,是跪地投降的匈奴貴族。那一戰,打斷了匈奴的右臂,為大漢開辟了通往西域的走廊!
霍去病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他看著畫麵裡的自己,在屍山血海中冷靜地指揮著戰鬥,那一刻,他感覺自己就是為戰爭而生的神明。
“元狩四年,他二十一歲,與大將軍衛青各率五萬騎,深入漠北,尋殲匈奴主力。”
“他,率軍北進兩千餘裡,越過離侯山,渡過弓閭河,與匈奴左賢王部接戰,殲敵七萬四百四十三人,俘虜匈奴王三人,以及將軍、相國、當戶、都尉八十三人。”
畫麵最終定格。
那是在狼居胥山之巔,年輕的將軍,率領著他百戰功成的部下,築壇祭天,祭地禪禮。
【封狼居胥,禪於姑衍,登臨翰海,飲馬瀚海!】
十六個燙金大字,仿佛帶著無儘的榮光,照亮了整個未央宮,也照亮了所有時空!
“封狼居胥!”
劉徹再也按捺不住,他站起身,在殿中來回踱步,雙拳緊握,臉龐因極度的興奮而漲得通紅。
“這,就是我大漢的武功,前無古人,後也難有來者,”
霍去病也笑了。
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少年英雄的驕傲笑容。他感覺自己的血液在燃燒,恨不得立刻就跨上戰馬,再去北方的草原上馳騁一番。
然而,就在這氣氛達到頂點的時刻。
天幕之上,那激昂的音樂,卻緩緩地低沉了下去,轉而變成一種悠遠而悲傷的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