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現場情況,讓他大吃一驚。
荒涼的城隍廟中,除了一股腐朽氣息外,哪有半點血跡。
好像那晚大殿之中殺人的事從未發生過。
特彆是城隍石像,被澆了血的地方,竟然被抹了一層乾灰,將血跡掩蓋了過去。
宇文昭朝著自己破舊的小院走去,眉頭緊鎖:
親娘的遺體,以及王麻子三人的屍體,是誰清理的?對方又有什麼目的?
自己殺人的過程難道被人看見了?
離開的時候,衙役要從正門進來。
難道是官衙處理的?
是福不是禍,既然對方做了這一切,不久自然會現身。無論是要脅迫,還是利用,
都是要來接觸的,而自己現在是隊正,第一要務便是立軍功,晉升更高軍職。
進了小院,將木門關好。
再次走到井水邊,打水洗澡,一身血汙被刺骨的井水衝刷乾淨。
隨後反手敷上了軍需官給的金瘡藥,又扯白布把傷口包裹好。
緩緩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思緒漸漸變得平和。
將宇文府所有資產捐給軍方,也是他不得已的選擇。
一來自己守不住,今夜的事情,必然要在曆縣傳開,沒有多久就會在齊郡地界中擴散。
宇文府滿門被殺,隻留了自己這個庶子一人性命。
戚氏必然是要介入的。
自己庶子身份,一人要麵對整個戚氏,想要守住如此大的家業,就是作死的行為。
而且曆縣之中,暗處的那些家族、商賈,有幾個吃人吐骨頭的。
既然宇文家倒下,隻剩宇文昭一人,那便符合了自然規律——‘一鯨落萬物生’。
暗殺?陷害?
哪怕是在治世,重利之下,都會有人一直惦記著你的死法。
另外不論今天這件事,是不是自己主導,或者說彆人知不知道事實真相。
想要完全摘出來,隻有將手上財產全部上交這一條路。
而唯一給他帶來驚喜的,則是救場的官兵竟然是張須陀領軍。
出身將門,平突厥,累功升齊郡通守。大業八年,率軍鎮壓齊郡王薄起義,以勇毅善戰聞名。
民間稱其“張半仙”,傳言他能預判賊蹤,每戰必破,是隋末山東地區少有的“平叛支柱”。
曆史上,在明年,也就是大業九年,孟讓將率叛軍十餘萬攻打曆城。
而張須陀示弱誘敵,趁叛軍懈怠時,親率精銳夜襲,連破其十八座營寨,迫孟讓僅率數騎逃竄,保住齊郡富庶之地。
他的一生可謂是戰功赫赫,憑一己之力鎮壓山東反賊,獨撐危局。
隋末實至名歸的最後戰神。
“難道他也喜歡看秦老板的戲?”
在宇文昭心裡,秦老板絕對是將他的信,送進了通守府,而且與張須陀是舊識,不然今晚不可能親至。
“原本隻想著利用城衛殺敵,用麻匪的頭顱以及自家產業,換取一個入軍的資格。
沒想到連升四級,隋末的隊正,屬兵五火,共計五十人,相當於一個連長?”
宇文昭將隊正令箭放在胸口捂著,想到自己前世,軍校畢業,授銜也是連長。
心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情感,升了起來。
下一刻一道虛影晃過,驚得宇文昭一下坐了起來。
等到他貓著腰,下床,透過窗縫往外看時。
破敗的院落,早就被翻過圍牆的月光鋪滿。
一名黑色人影站在月光之下,隻露出寒潭一般的眸子,晶瑩透亮,卻又深不可測。
“報複來得這麼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