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那緊閉的院門被人從外推開時發出的“吱呀”聲。這聲音在死寂的清晨顯得格外突兀!
張氏聽到這聲響,黯淡的眼中驟然迸發出一絲亮光,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這個時辰,還遠遠未到每日送飯的點兒,那些看守的粗使婆子也絕不會無故進來,那這聲響定然是吳媽媽終於回來了!
想到此處,張氏不由得心中狂喜,積壓了一夜的擔憂瞬間化為一絲抱怨的急切。
她快步朝著屋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忍不住低聲嘟囔抱怨,語氣裡帶著劫後餘生的鬆懈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遷怒,
“眼瞅著天都要大亮了!你怎的回來的這般晚!真是要急死我了!可真是讓我好等!”
她快步走到門邊,心下稍安的同時又生出一股不耐煩,有些不悅地蹙緊了眉頭,
一邊伸手去拉門閂,一邊用帶著責怪的語氣繼續說道,
“辦事越來越拖拖拉拉!不過就是讓你去三個孩子的院子看看情況,傳幾句話!竟然磨磨蹭蹭用了好幾個時辰!真是……”
“吱呀——”一聲,房門被從內拉開。
然而,就在打開門的瞬間,張氏臉上那混合著抱怨、急切和一絲鬆懈的表情,瞬間徹底僵住了!
她的眼睛因極度的震驚和駭然而猛然瞪大到了極致,瞳孔劇烈收縮!
“你…你…你,怎麼…”
張氏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門口巍然屹立的身影,仿佛白日見了鬼魅一般,整個人被嚇得魂飛魄散,她
驚慌失措地連連倒退了好幾步,直到腿彎撞到身後的椅子才被迫停下。
發出的聲音因為極致的驚訝和慌張而變得尖利刺耳了許多,
“怎麼是你?!”
此時,主屋的門口,沈仕清正麵無表情地負手而立。
晨光熹微,落在他冷硬的側臉上,卻似乎未能驅散半分寒意。
他的眼神如同數九寒冰,深邃而冰冷,正無聲地凝視著屋內驚慌失措、失態儘顯的張氏。
張氏被這突如其來的、最不願見到的人嚇得肝膽俱裂,
她慌張地又試圖向後縮去,卻無力地一屁股跌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巨大的驚駭攫住了她,讓她渾身發軟,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隻能徒勞地張著嘴,發出嗬嗬的氣音。
“怎麼不能是我?”
沈仕清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一臉驚慌失措、幾乎要縮進椅子裡的張氏,臉上的神色又陰沉了幾分。
他抬起腳,那雙做工考究的靴子沉穩地邁過高高的門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大踏步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的身影瞬間侵占了屋內本就有限的空間,帶來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張氏被他的氣勢所懾,心臟狂跳,卻強自壓下幾乎要溢出口的尖叫。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挺直了早已發軟的脊背,硬是梗著脖子,色厲內荏地看向沈仕清,聲音因緊張而微微發顫,
“你…你突然來我這做什麼!”
沈仕清從鼻腔裡發出一聲極冷的嗤笑,笑聲中充滿了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