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牆洞微光_陛下你的白月光救贖來了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一章 牆洞微光(2 / 2)

夢中沒有高聳冰冷的宮牆,沒有破敗陰森的殿宇,沒有刻毒的咒罵和落在身上的拳腳。隻有漫天飛舞的、金燦燦的桂花,像一場溫暖而芬芳的雨,簌簌落下,覆蓋了所有的肮臟與醜陋。在那片金色的花雨中央,站著一個穿著鵝黃色衣裙的小姑娘,身上散發著令人安心的奇異暖香。她朝他伸出手,臉上是比陽光還要明媚燦爛的笑容,聲音軟糯:“雲澤哥哥,給你桂花糕!”

他伸出手,想要握住那隻溫暖的小手,想要靠近那片光…

自那日後,夏玉溪幾乎每日都會想方設法地偷溜出來,跑到那麵隔開兩個世界的宮牆邊。

有時,她會帶來用油紙仔細包好的點心,有時是偷偷從家裡藥房拿來的金瘡藥和化瘀膏。她甚至開始帶幾本薄薄的啟蒙書籍過來——她記得書中曾隱晦地提過,少年慕容雲澤對知識的渴望如同久旱盼甘霖,卻因為被徹底排斥在皇子學堂之外,隻能依靠模糊的記憶和偶爾撿到的殘頁斷章,偷偷地、艱難地自學。

“《千字文》你看完了嗎?”這一天,她透過狹窄的牆洞,費力地塞過來一本封麵有些磨損的《論語》,小臉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紅,“這本…這本可能有點難,裡麵有些字我也不太認識呢。不過沒關係,有不認識的字,你可以問我,我們一起查!”她的語氣帶著孩童的天真和熱情。

慕容雲澤接過那本帶著她掌心餘溫的書,指尖不經意間擦過她柔軟的手掌。兩人都像是被微弱的電流擊中,同時微微一顫。慕容雲澤迅速收回手,將那本《論語》緊緊按在胸前,仿佛那是無價之寶。

“我認識字,”他低聲說,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懷念,“母妃…以前教過。”沈妃,他的生母,在徹底失寵、被打入冷宮之前,也曾有過短暫的榮寵。慕容雲澤五歲之前,是在沈妃身邊長大的,受過最基礎的啟蒙教育。那些關於文字、關於詩書、關於母妃溫柔聲音的記憶碎片,是他晦暗童年裡為數不多的、帶著暖色的珍寶。

夏玉溪心中微酸。她當然知道沈妃的事,知道那場由盛轉衰的悲劇。她正想說些什麼安慰的話,牆那邊卻突然傳來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和說話聲,那聲音帶著慣有的、令人厭惡的腔調。

“七皇子呢?又躲哪兒偷懶去了?這院子裡的落葉是打算留著過年嗎?”是李太監!那陰魂不散的聲音!

慕容雲澤臉色驟然一變,眼中閃過一絲淩厲的寒光。他迅速將《論語》塞入懷中,用眼神急切地示意夏玉溪不要出聲,快躲開。

但已經晚了。李太監顯然聽到了牆洞這邊的細微動靜,腳步聲徑直朝著這邊走來,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喲嗬!我說怎麼找不著人呢,原來又在這兒跟咱們丞相家的二小姐‘私會’呢?嘖嘖嘖,真是好興致啊!”

慕容雲澤猛地站起身,儘管身形單薄得像風中的蘆葦,背脊卻挺得筆直,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擋在牆洞之前,試圖隔絕那惡意的窺探:“不關她的事。”他的聲音冰冷,帶著警告。

“怎麼不關?”李太監陰笑著,那張令人憎惡的臉湊近了牆洞,試圖看清外麵的情形,“夏二小姐,您可是金枝玉葉,相府的掌上明珠!老跟這冷宮裡不清不楚的罪子往來,就不怕…汙了您的清譽?壞了您的名聲?”他故意拖長了語調,每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

牆洞外的夏玉溪氣得小臉通紅,胸脯劇烈起伏:“你、你胡說八道!七皇子是皇子!是陛下的血脈!你才…你才是…”

“我才是伺候人的下人,是吧?”李太監陰陽怪氣地打斷她,聲音陡然壓低,帶著一種故作好心的勸誘,“二小姐,您年紀小,天真爛漫,不懂這宮裡的彎彎繞繞。咱家看在相爺的麵子上,好心勸您一句:有些人,有些地方,沾上了,那就是一輩子的汙點,洗都洗不掉!您瞧瞧您,花骨朵兒一樣的人兒,將來前程似錦,是要飛上枝頭做鳳凰的!何苦…何苦跟這攤爛泥攪和在一起?平白臟了您的鞋!”

慕容雲澤的身體僵硬如鐵,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幾乎要刺破皮肉,滲出血來。那尖銳的疼痛卻遠不及心口的萬分之一。是啊,何苦呢?他這種掙紮在泥濘最深處、連呼吸都帶著腐朽氣息的人,何必去奢望陽光?何必去拖累一個本該活在錦繡堆裡、無憂無慮的她?他就像一塊散發著惡臭的腐肉,隻會引來蒼蠅,隻會讓靠近他的人蒙羞。李太監的話,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將他極力想要忽視的、血淋淋的現實剖開,攤在他麵前。

一股深沉的、幾乎要將他淹沒的自厭和絕望湧上心頭。他垂下眼,準備承受這最後的、也是最徹底的羞辱。

然而,下一刻,他聽到牆洞那端的小姑娘,用她那依舊帶著稚氣、卻異常清晰、異常堅定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

“他是皇子!是陛下的兒子!我是臣女,是丞相的女兒!我尊敬皇子,是恪守本分,是天經地義!倒是你——”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一個奴才!一個伺候人的下人!竟敢如此詆毀、輕慢皇子殿下!你該當何罪?!”

李太監臉上的假笑瞬間僵住,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他萬萬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不過六七歲、粉雕玉琢的女娃娃,竟有如此伶俐的口齒和逼人的氣勢!一時竟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三角眼裡充滿了錯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慕容雲澤也徹底怔住了。他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向牆洞那端。透過狹窄的縫隙,他看到夏玉溪那張原本總是帶著甜美笑容的小臉,此刻繃得緊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那雙清澈的大眼睛裡燃燒著憤怒的火焰,繼續用她那清脆卻擲地有聲的童音說道:

“我今日回去,定要稟明父親!就說北三所有個姓李的太監,不僅膽大包天,苛待皇子,視皇家威嚴如無物,還口出狂言,試圖挑撥皇室與相府的關係!你說——”她故意停頓了一下,小小的身軀仿佛蘊藏著巨大的力量,“我父親,當朝丞相,會怎麼想?陛下若是知道了,又會怎麼處置你這等以下犯上、居心叵測的惡奴?!”

“挑撥皇室與相府的關係”!

這頂帽子扣下來,沉重得足以壓斷他的脊梁骨,碾碎他所有的骨頭!李太監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慘白如紙,豆大的冷汗瞬間從額頭、鬢角涔涔而下,後背的衣衫也瞬間被冷汗浸透。他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身首異處、甚至株連家人的可怕下場!丞相!那是何等人物?捏死他一個冷宮管事太監,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而陛下…陛下再厭棄七皇子,也絕容不得一個奴才如此作踐自己的兒子,更容不得有人敢挑撥君臣!

巨大的恐懼攫住了李太監的心臟,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他雙腿發軟,差點當場跪下,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二、二小姐息怒!二小姐言重了!奴才…奴才哪敢啊!奴才就是…就是嘴賤!胡說八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他一邊說,一邊狠狠地抽了自己兩個嘴巴,清脆響亮,“奴才這就滾!這就滾!絕不敢再汙了二小姐和七殿下的眼!”說完,他像是身後有厲鬼索命般,連滾帶爬、狼狽不堪地逃離了牆邊,連帶著那幾個小太監也嚇得作鳥獸散。

庭院再次恢複了死寂。

慕容雲澤依舊站在原地,背對著牆洞,身體僵硬得如同石雕。胸腔裡翻湧著複雜的情緒,震驚、茫然、一絲微弱的暖意,還有更深的自責。

“你…”他終於轉過身,麵對著牆洞,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不必如此的。他說得對…我…隻會連累你。”他垂下眼,不敢再看她。他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讓她如此維護?隻會給她帶來麻煩,甚至危險。

牆洞那端,夏玉溪卻輕輕地笑了。那笑聲如同春日裡解凍的溪流,帶著能融化堅冰的暖意。“我們是朋友啊,雲澤哥哥。”她的聲音恢複了往日的軟糯,卻無比認真,“朋友,就是要互相保護的。你保護我,我也保護你。”

說著,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小手在牆洞外摸索了一下,然後費力地塞過來一個小小的、用紅色絲線編織的、略顯粗糙的護身符。“給!”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小小的得意,“這是我昨天偷偷溜去城外的白雲寺求來的!求了老半天呢!老和尚說開過光的,可靈驗了!能保平安!你戴著,那些壞人就不敢欺負你了!”

慕容雲澤怔怔地看著那個小小的、還帶著她掌心溫度的護身符。它很簡陋,絲線編織得甚至有些歪扭,一看就是出自孩童之手。然而,當他的指尖觸碰到它時,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卻猛地從指尖竄入,瞬間流遍四肢百骸,直抵心臟最深處。那裡,有一塊最堅硬、最冰冷、早已被絕望和仇恨凍結的角落,在這突如其來的暖意衝擊下,悄然裂開了一道縫隙,然後,無聲無息地融化了。

他緊緊攥住那個小小的護身符,仿佛握住了整個世界唯一的溫暖。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能用力地、近乎貪婪地感受著那殘留的溫度和上麵沾染的、屬於她的淡淡馨香。

那年冬天,格外的冷。寒風卷著雪沫,如同刀子般刮過北三所破敗的庭院。滴水成冰,嗬氣成霜。宮裡各處的炭火供應都緊張起來,更何況是這被遺忘的角落。慕容雲澤蜷縮在冰冷的屋子裡,唯一一床厚棉被也無法完全抵禦那刺骨的寒意。他的手指和腳趾都生了凍瘡,紅腫發亮,又痛又癢,稍微一碰就鑽心地疼。

夏玉溪得知後,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她偷偷讓丫鬟去打聽,知道北三所幾乎分不到什麼像樣的炭火,慕容雲澤隻能靠那點可憐的、劣質的黑炭勉強取暖。她心疼得不行,可炭火、厚棉衣這類大件物品,根本無法通過那狹窄的牆洞傳遞。而她若公然以相府的名義給冷宮皇子送炭火,那簡直是往油鍋裡滴水!不僅會立刻引起軒然大波,給父親帶來非議,更會給慕容雲澤招來難以想象的猜忌和更大的麻煩——誰知道會不會有人借此誣陷相府勾結冷宮皇子,圖謀不軌?

她愁得在房間裡團團轉,小臉皺成一團。最後,還是她的貼身丫鬟小翠,給她出了個主意。小翠有個遠房表哥,就在宮裡當差,是個最低等的侍衛,負責巡視冷宮附近那片最偏僻的區域。人還算老實可靠。

夏玉溪眼睛一亮。她立刻拿出自己攢了許久的月錢和小金庫裡的幾件不打眼的首飾,讓小翠偷偷去找她表哥,讓他以“遠房親戚”的名義,偶爾給北三所一個叫“小七子”(這是宮裡對慕容雲澤的蔑稱)的小太監送些炭火和厚實的舊棉被進去。錢由她出,並且承諾事成之後還有重謝。

“你就說是你老家親戚看你可憐,托人捎來的,”夏玉溪再次見到慕容雲澤時,隔著牆洞,小大人般認真地叮囑他,“千萬彆讓人知道是我給的!記住了嗎?誰問都彆說!”

慕容雲澤看著牆洞那端的小姑娘。寒風凜冽,吹得她鼻尖通紅,長長的睫毛上甚至掛上了細小的冰晶,可她那雙清澈的眼睛裡,卻盛滿了毫無保留的關切和一絲因為想到辦法而雀躍的光彩。一股洶湧的暖流瞬間衝垮了他心中所有的堤壩,驅散了嚴冬的酷寒。他用力地點了點頭,喉嚨發緊:“嗯。”

有了那偶爾送進來的、雖然不多但質量尚可的炭火和那床真正的厚棉被,這個冬天,似乎不再那麼漫長和難熬了。當炭盆裡跳躍起溫暖的火苗,驅散屋內的寒氣時,慕容雲澤總會不由自主地望向牆洞的方向,仿佛能透過厚厚的牆壁,看到那個為他帶來這一切溫暖的小小身影。

除夕夜,終於來臨。

整個皇宮張燈結彩,絲竹管弦之聲隱隱傳來,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酒肉的香氣和歡聲笑語。然而,這份熱鬨與喜慶,卻如同隔著無形的屏障,絲毫未能滲透進北三所這片死寂的冰窟。越是外界的喧囂,越襯得這裡的冷清和淒涼。慕容雲澤獨自坐在冰冷的房間裡,炭盆裡的火早已熄滅,隻剩下冰冷的灰燼。窗外的寒風呼嘯著,像是無數怨魂在哭嚎。

他抱緊膝蓋,將臉埋在臂彎裡。往年這樣的夜晚,他早已麻木,習慣了與黑暗和寒冷為伴。可今年不同,心裡某個角落,總是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絲微弱的、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的期盼。

就在這時,牆洞處,傳來了輕輕的、熟悉的叩擊聲。

咚…咚咚…

慕容雲澤猛地抬起頭,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到牆邊,蹲下身,急切地望向洞口。

夏玉溪的小臉果然出現在那裡!寒風將她的小臉吹得通紅,鼻尖凍得像顆小櫻桃,呼出的氣息在冰冷的空氣中凝成白霧。

“你怎麼來了?”慕容雲澤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訝,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今夜是除夕,是舉家團圓、守歲祈福的日子!她身為相府千金,此刻應該待在溫暖如春的廳堂裡,穿著漂亮的新衣,被父母親人環繞,享受著珍饈美味和天倫之樂才對!

“我…我偷偷跑出來的!”夏玉溪的聲音帶著笑,還有一絲做了壞事般的興奮和緊張,“給你帶好吃的!過年啦!”

說著,她費力地從牆洞那頭塞過來一個用油紙包了好幾層、還帶著溫熱的東西。慕容雲澤接過,小心翼翼地一層層打開。油紙包裡,是幾塊晶瑩剔透、點綴著蜜棗和青紅絲的白玉年糕,散發著誘人的甜香。旁邊還有一個小小的、用軟木塞封口的瓷壺。

“快吃快吃!”夏玉溪催促著,小臉凍得發白,眼睛卻亮晶晶的,“吃了年糕,年年高!步步高升!這個,”她指著小瓷壺,“是甜酒釀,我特意讓廚房溫過的!喝了能暖暖身子!不過…不過你不能喝太多哦,會醉的!”她像個真正的小管家婆一樣叮囑道。

慕容雲澤捏著那軟糯溫熱的年糕,指尖傳來的溫度一路燙到了心底。他看著油紙包,看著那小壺甜酒,再看看牆洞外那張凍得通紅卻寫滿真誠的小臉,喉頭劇烈地滾動著,一股強烈的酸澀直衝眼眶。這是他八年來,第一次,有人記得他,有人陪他過年,有人給他帶來屬於“年”的味道和溫暖。

宮牆的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呼嘯,緊接著,“嘭”的一聲巨響,絢爛的煙花在漆黑的夜空中轟然炸開!五彩斑斕的光芒瞬間照亮了半邊天際,也透過狹窄的牆洞縫隙,在慕容雲澤和夏玉溪的臉上投下變幻的光影。

“呀!放煙花了!”夏玉溪驚喜地低呼。

一朵接一朵的煙花升騰、綻放,將夜空裝點得如同夢幻般的仙境。紅的如火,黃的似金,綠的像翡翠,紫的若流霞…璀璨的光芒此起彼伏,將冰冷的宮牆也映照得流光溢彩。

隔著厚厚的牆壁,他們無法並肩而立。但透過那小小的牆洞,他們分享著同一片被點亮的夜空,感受著同一份節日的喧鬨(儘管對他們而言,這喧鬨如此遙遠)。慕容雲澤小口小口地吃著香甜軟糯的年糕,偶爾抿一口溫熱的甜酒釀。那甜滋滋、帶著微微酒意的暖流順著喉嚨滑下,驅散了四肢百骸的寒意,也熨帖了心底最深的孤寂。夏玉溪則趴在牆洞外,仰著小臉,看得如癡如醉,時不時發出低低的驚歎。

當最後一朵巨大的、如同金色瀑布般的煙花在夜空中緩緩消散,隻留下淡淡的硝煙味和重歸寂靜的黑暗時,庭院裡隻剩下寒風掠過枯枝的嗚咽。

慕容雲澤放下已經空了的油紙包和小酒壺,緩緩地蹲下身,再次與牆洞那端的夏玉溪平視。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臉,卻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存在。

“謝謝你,”他輕聲說,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柔和鄭重,“玉溪。”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不是“夏二小姐”,不是“你”,而是“玉溪”。這兩個字從他口中吐出,帶著一種奇異的、生澀的溫柔,仿佛在舌尖上滾過千遍,才終於小心翼翼地捧出。

牆洞那邊沉默了一瞬。然後,他聽到了小姑娘帶著濃濃鼻音、卻無比甜美的回應:

“雲澤哥哥,”她的聲音像裹了蜜糖,“新年快樂。”

那一刻,慕容雲澤心中有什麼東西轟然落定。他望著那片黑暗,仿佛能穿透牆壁,看到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他在心底,對著這無邊的寒夜,對著這冰冷的宮牆,對著自己殘破不堪的命運,立下了一個無聲卻重若千鈞的誓言:

無論前路如何艱險,無論未來是荊棘密布還是萬丈深淵,他定要變得強大!強大到足以守護這份黑暗中唯一的溫暖,守護這個帶給他第一縷微光的人。

他絕不會再回到遇見她之前的、那片徹底的、令人窒息的黑暗中去。

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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