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強就是孩子氣重些,彆的沒啥。他直勾勾看你們,說明你們個個長得漂亮唄。再者說來,女為悅己者容啊!”
“牛小強就是缺乏教養的二流子,你們男兵,沒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這話太偏激了吧?”
“偏激?何以見得?”
“我們男兵個個是男子漢。”
“王婆賣瓜,你是男子漢嗎?”
“我當然是啦。”
“我感覺你哥才是真正的男子漢呢?”
“他不但是男子漢,而且是鐵骨錚錚的英雄。”
“戰爭考驗了男子漢,也造就了英雄,你哥是夠格的。”
“我做夢都想上戰場,不願碌碌無為地當兵,可命運捉弄人,讓我當了火頭軍。”
“當兵的真正內涵並不僅僅是上戰場,做飯的也是革命工作。毛**教導我們,革命工作隻有分工不同,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照你的說法,隻有上戰場打仗才是兵?和平年代的兵就不叫兵啦?”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覺得我不應該這樣當兵。”
“你不是還有考軍校的想法嗎?”
爭華看她一眼,然後沉默了。
“我當兵首先是圖好玩,其次是喜歡這身軍裝,我覺得女孩子穿什麼好看的衣服都不如穿軍裝好看。”高夏說,“可是,當了兵才知道,這一切都是暫時的歡樂和榮耀。所以,為了提高自身的知識素養,我準備考陸軍指揮學院。”
“我當兵是為了像哥哥那樣成為一名真正意義上的戰士,接過他手中的槍,可是,我失望了。現在看來,唯有考軍校這一條出路啦。”
“考不上軍校怎麼辦?”高夏問。
“我一定能考上。”爭華堅定地說。
“那不一定吧,當然我希望你能考上。”高夏笑了。
“我的理想就是考上艦艇學院,將來當艦長,馳騁在祖國的萬裡海疆,保衛祖國母親的海域。”
“我的理想就是當將軍。”
“我還是那句話,你最適合考軍醫大,將來當軍醫,救死扶傷。”爭華平靜地說。
“我偏不,我就要考陸軍指揮學院,將來當女將軍,指揮你們這些男兵們,在戰場上衝鋒陷陣。”高夏趾高氣揚地說。
“我感覺,隻要我們努力啦,總會有回報的。”爭華自信地說。
“是啊,我也是這樣想的。”高夏點點頭。
“咱們回去吧高夏。”爭華站起身來說。
“那好吧,祝你睡個好覺,明天我送你出院。”
第二天,高夏和老兵劉強幫著爭華提著東西送他回了宿舍。在回休養所的路上,劉強對高夏說:“高夏,昨晚,我跟於護士看了場精彩的電影。”
高夏一臉疑惑:“大院昨晚放電影啦?”
“是啊,你沒看嗎?”劉強一本正經地說。
“我不知道放電影啊!放的啥片子?”
“愛情片。”
“講講內容。”
“在一個美妙的夜晚,某部衛生隊休養所的杏園裡傳出了一陣陣美妙的口琴聲和綿綿不絕的情話,原來是對戀人在幽會……”
“這……”高夏大惑不解,望著劉強那忍俊不禁的樣子,突然她滿臉飛紅,舉手就打劉強:“好呀,死劉強,你在捉弄我呢?”
劉強邊笑邊逃,高夏攆不上他,急的直跺腳:“看我能饒了你。”
劉強不慎跑掉了一隻鞋,單腿跳著回身揀鞋,腳下一滑,摔了個仰八叉。高夏拍手叫好,幸災樂禍:“罪有應得,大快人心!”
原來昨晚劉強幫於護士在值班室纏毛線時,聽到杏園裡傳出了悠揚、美妙的口琴聲,兩人覓聲而去,偷聽了他倆的談話……
高夏回到宿舍,心臟仍在突突地跳,她恨劉強貧嘴,又溫馨著昨晚和王爭華的聊天。這時,於護士從外麵回來,衝她神秘地一笑,然後仰望天花板,抑揚頓挫地吟道:“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
高夏看了她一眼,飛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