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渡格擋封路,旋身橫掃。
江航完全靠近不了他,不斷閃避。
一旦被逼進角落,齊渡就開始左右橫斬,封鎖他閃避的空間。
刀鋒幾乎是次次擦著江航的咽喉、前胸、後背。
烽火台下,除了驚呼聲,有些純看熱鬨的路人,甚至捂住了眼睛,生怕看到太過血腥的場麵。
江航實在是很狼狽,這是爪刀麵對唐刀,必然會出現的狼狽。
要不是先手將齊渡給嚇到了,不敢太猛,江航現在隻會更狼狽。
但夏鬆蘿能看得出,他還是遊刃有餘的。
就像一株韌草,靈活又堅韌。
問題就出在這裡,江航一個練硬功夫的,他怎麼會像草?
原本處境已經夠艱難了,他好像還在刻意模仿她的體格和力度?
不然還不至於這麼狼狽。
但這樣一來,他閃避、進攻的所有策略,夏鬆蘿似乎都能直接借鑒,不用太考慮個體差異性。
江航躲到沒地方躲了,被徹底封死在角落裡,後背“哐”地一聲,撞在了腳手架的夾角。
把鋼架子都撞的直搖晃,突出的尖銳物,好像把他刺痛了,彎下了腰,雙臂也收攏。
就是現在,他沒空撩刀!齊渡棄了左右橫斬的虛招,雙臂蓄力,高抬,一記猛烈的下劈!
夏鬆蘿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附近一片驚嚇的叫聲中,她也忍不住要捂眼睛了。
腦海裡是亂的,想不出爪刀被封的情況下,除了依靠背後的腳手架逃命,還能做什麼。
但時間太短了,他又在痛感中,爬架子已經來不及了。
就見齊渡抬臂下劈那一刹,原本就彎下腰的江航,將腰沉的更低了,已經呈一種詭異的蹲跪姿勢。
借助背後的腳手架,反蹬一腳,右肩向前,朝齊渡狠狠撞過去。
這個動作,很像橄欖球運動員的抱摔啟動。
又像八極拳裡的貼身靠。
夏鬆蘿明白了,他收爪刀和彎腰是故意的,目的就是為了引齊渡上鉤。
江航想用貼身靠將齊渡撞出去,衝破他的封鎖。
但是這招貼身靠,夏鬆蘿用不了啊。
以她的力量,撞到185一身肌肉的齊渡身上,能把他撞退兩步都算不錯了。
而且齊渡剛上烽火台的時候,報過家門,他精通八極拳。
所以江航使出貼身靠時,齊渡隻挪了半隻腳,避免被他勾住腿,手中下劈的刀根本沒停。
但令齊渡沒想到,令在場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江航反常的沒有使用任何招數,就是純撞。
他從下至上,找準角度,側身,頭頂擦著齊渡手裡下劈的刀,最終將右肩頭撞到了齊渡的……褲|襠位置!
這場麵……
難以形容。
齊渡的臉色一瞬間轉了幾轉,渾身僵直,眼冒金星,手臂的力道一下子就卸掉了,不自覺佝僂,連連向後退。
要不是人多,他已經跪下了。
夏鬆蘿瞪大了眼睛,滿眼的驚喜,他這招各種虛晃的貼身靠,對她來說,真的很好用啊。
她開始在腦海裡,拆解他剛才發力的整個節奏。
“你他媽的……臉呢?!!”齊渡想破腦袋,都想不到他會乾這事兒。
幸好他還有點良心,使用的力道很小,不然他真要完了。
江航也沒給他時間想,原本蜷縮的身體,借衝勁兒繼續向前。
齊渡立刻忍痛站穩,他氣到快要發瘋,也不格擋了,直接朝他突刺。
江航也完全不躲,打得差不多了,該收手了。
右手藏匿許久的爪刀,如同鷹隼獵食,朝著齊渡的腰腹,淩厲一撩!
割破了他的毛衣纖維,在他腹部切割了一道血口子。
並不是什麼很嚴重的傷。
但齊渡的長刀刀尖,卻紮進了他的肩膀。
也同樣沒紮太深,因為江航後退得很快,說:“你贏了,我認輸。”
齊渡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真氣瘋了,舉刀毫無章法的追著他砍:“你說認輸就認輸,我今天非得砍死你!”
“齊渡!”蘇映棠厲聲喊他,“烽火台的規矩,你不管了?以後誰還敢跟你上烽火台?!趕緊給我過來!”
齊渡身形搖晃了好幾次,一咬牙,漲紅著臉把刀收了,放進兵器匣。
直接鑽過腳手架的空隙,從烽火台上跳了下來。
這個高度,往常他都是直接躍下來的,忘記剛才被撞的事情了,震了一下,又痛的差點跪下。
強忍著站直了,背著兵器匣往前走,上了蘇映棠的車。
人群裡一陣歡呼聲:“齊哥,你這是第多少次衛冕了?”
他們隻會把江航剛才那招,當成是窮途末路的下作之舉。
但最後,還是免不了被齊渡的唐刀刺中。
夏鬆蘿卻很清楚,爪刀能夠切進齊渡的腹部防線,就有很大幾率切入他的咽喉。
隻是江航沒有這麼做。
他們兩個,實力上是有差距的,以江航的性格,能一直忍他。
大概,是有不得不輸的原因。
“有意思。”金棧笑了笑,看著蘇映棠那輛遠去的車子。
心想,齊渡可能挺久不能用腹肌開瓶蓋了。
江航這個癲公,心裡那杆天平偏移的已經越來越嚴重。
這種超強的占有欲和報複心,如果夏鬆蘿是他自己的親妹妹,他一定會說,快跑。
現在,金棧需要提醒自己注意,不能再像之前,拿夏鬆蘿來刺激江航了。
否則,哪天他就有可能被報複得很慘。
一個以報仇為人生目標的人,他腦海裡的報仇計劃,肯定千奇百怪。
“又困又冷,回去睡覺。”金棧踩著引擎蓋,跳下車,示意夏鬆蘿也下車。
金棧是蹭酒吧的車來的,現在他坐上齊渡這輛車:“齊渡跟著queen走了,我們開他的車回去。”
“你先回去。”夏鬆蘿現在興奮的不得了,她今晚上肯定睡不著,“我上烽火台上看看。”
金棧抬眼瞅過去,齊渡離開以後,人群差不多開始散了。
但江航還在烽火台上沒下來,他也就不管了。
……
夏鬆蘿這邊,距離烽火台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等她走過去的時候,江航已經從烽火台上下來了,從地上撿起包,將那根短棍豎著插|進背包側兜裡,又把背包甩上肩。
肩部的外套被刀尖戳破了,但沒有血滲出來,背包肩帶壓上的時候,刺痛了下。
江航換了個肩膀背。
一轉身,瞧見夏鬆蘿正朝他走過來。
猜到她可能會問的問題,江航現在不知道怎麼回答,乾脆不搭理她,把爪刀的皮套從腰上取下來,連著刀,遞過去。
夏鬆蘿剛接過來,都還沒開口,他麵無表情,繞開她徑直往前走。
遠處,有輛川崎H2停在那裡。
夏鬆蘿拿著還殘留他餘溫的爪刀,扭頭望著他的背影,有一種被涼水兜臉潑過來的感覺。
她還是問一句:“你的傷口沒事吧?”
他像是根本沒聽見,走到那輛川崎前。
抬腿上車,順勢扯下掛在後視鏡的頭盔,指尖按下啟動按鈕,準備走了。
要換成從前,夏鬆蘿早就惱了。
機械轟鳴聲中,她快步跑過去,手搭在車把上,製止他離開:“你去翻我的行李箱,偷我的刀,就沒一句解釋?”
江航說:“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偷了,你難道不習慣?”
這個回答,夏鬆蘿真是佩服,果然不是正常人能想到的:“你要是想用我的刀,可以開口問我要,總偷不是個好習慣。”
江航的聲音從黑色頭盔裡透出來,有幾分悶悶的:“你跟著齊渡走了,我聯係得上你?”
這倒是,剛才夏鬆蘿想問他是不是真有約戰這回事,也發現沒有聯絡方式,挺不方便。
她把手機拿出來,微信名片遞過去:“那咱們加個好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