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航聽不懂,但也回應了她:“你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十八個小時都在玩遊戲,不累?”
“都說是玩,怎麼會累。”夏鬆蘿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不是和她爸一樣,數落她浪費時間,不務正業。
輸太多,心情不好,說他,“也就我愛宅著玩遊戲,能自娛自樂。但凡換個需求高一點的女孩兒,早和你相處不下去了。”
手機不響,他能做到一天都不碰。
牆上那麼多屏幕,隻有監控。
什麼娛樂都沒有,隻要待在家裡,不是蜷著睡覺,就是坐著發呆。
昨天是因為生病,今天病好了,在家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要不是他時不時會“盯”她一會兒,她都能忘記屋裡還有個人。
換成何淇那個高需求的小作精,這男人長多帥,她都得跑。
江航涼涼說:“你來我家,是來避難,還是來和我談戀愛的?”
夏鬆蘿噎了噎,硬著頭皮反駁:“說避難嚴重了吧,我都說了我不怕。但你覺得你有責任保護我,那我就給你個機會。”
江航聲音平穩,聽不出情緒:“謝謝了。”
夏鬆蘿忽然想起來:“對了,我是打算找你當陪練學爪刀的,誰知道剛來你就病倒了,我除了玩遊戲,我還能乾什麼?你現在好了,等會兒買完東西回家,你陪我練?我可以給你錢,說個數。”
“我下手重,你會遭罪。”江航單手轉了下方向盤,車子彙入晚高峰的長街,“我看明白了,你不是個能吃苦的人。”
“我玩小刀,就像打遊戲一樣,根本不覺得是吃苦。”夏鬆蘿重新把手機拿起來,又開了一局遊戲,“再說了,不能吃苦又不是缺點。我能享福,我乾嘛要吃苦?”
“我爸說這世界質量守恒,小時候,我摔的全身骨折,把苦都吃完了,人生從此一片坦途。哪怕暫時遇到挫折,也要相信,前方還有數之不儘的好運氣在等著我。”
江航的眼尾餘光,從她細長的手指掃過。
他的語氣軟和了不少:“今晚我可以陪你練,但先說好,受傷了不要罵我。”
夏鬆蘿皺起眉,他的手勁兒是真的很大,昨天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從沙發上拽起來。
早上起床,發現手腕有點疼。
一瞧,竟然青了一塊兒。
她還真有點怕:“你不要使勁兒。”
“你不如去買個木樁。”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太使勁兒。”
江航解釋:“難就難在這個‘太’字。我從來沒和你動過手,也沒見過你和彆人動手。今晚第一次,我掌控不住你能承受的力道。隻能試著來,知道這種力道你承受不住,下次我才能輕點。”
“我請問,還有下次嗎?等你試一遍,我今晚就已經廢了吧?”
夏鬆蘿遊戲都不打了,反正又要輸了,直接泉水掛機,和他商量,“這樣好了,我一覺得疼,我就大聲喊出來,你立刻收力。我喊停,你就趕緊停。”
江航說了聲“辦不到”:“你當我是機器人?這麼怕疼彆找我,我再怎麼收著勁兒,也一定會弄疼你。”
他下一句話,原本想說:找我陪練,明天你估計要在床上躺一天,你考慮清楚。
想到這個“床”。
江航突然就卡殼了。
他和她這番對話,明明是很正常的切磋討論。
從前他也經常說。
怎麼……
“我也沒那麼嬌氣。”夏鬆蘿見他忽然變了臉色,生怕他反悔,不陪她練了,“你隻要彆把我弄骨折了就行,這要求不過分吧?”
他竟然繃著下顎,隻望著前方的川流,不說話。
夏鬆蘿驚悚:“你陪練必須這麼認真?一點也不能放水?”
她盯緊他的側臉,看到他喉結滑動了下,說:“你想太多了。”
“那就行。”夏鬆蘿隻要能學刀,忍耐力就很強,繼續打遊戲去了。
一路抵達超市,都沒有再說話。
超市在負一樓,入口外是室內小吃街,有奶茶店。
夏鬆蘿點了杯奶茶,坐在那邊玩邊等。
超市購物有什麼意思,她把想買的東西,抽空都給江航發送過去了,讓他幫忙買。
都是些小零食,不怎麼值錢,但還是給他轉了錢。
他沒收,她也沒管。
江航原本隻需要買幾瓶水,提了就能走。
看到那一串清單,不得不去推了一輛購物車。
邊按照清單上找東西,邊回複queen的微信。
Queen:今晚有個女人,來約戰齊渡明晚上烽火台。齊渡說一握手,試下力道就知道了,是個高手。
江航:鏡像?
Queen:不是那個“小醜女”,身高形體聲音都對不上。而且鏡像的人,目前應該還不敢囂張到,敢放狠話,說要殺到我們掮客的老宅來。
江航:你有什麼頭緒?
Queen:不知道,有些莫名其妙。我看了門口的監控,有種感覺,像是來找齊渡報私仇的。可能是他惹的桃花債,惹到了茬子家,人家請高手找上門揍他。
江航:管不管?
他問管不管的意思是,需不需要他管。
齊渡在這裡當“頭牌”很多年了,名聲在外。
彆說外地人,甚至都有從國外專程回來的人,約他上烽火台。
去年初就曾來了一個高手,queen實在摸不準齊渡的勝算,交代江航提前先去打一場。
對方一看,排第二的他都打不過,第一拿什麼打,主動退了。
Queen:不管。通常這種情況,不怕他輸。對方大概率是要他吃苦頭。
Queen:他隻要不輸就行了。最近我看他也很不順眼。
江航:哦。
queen既然都說不管,江航才懶得理齊渡挨打不挨打,都是報應。
他結完賬,拎著兩個購物袋出門。
夏鬆蘿終於贏了一局,不玩了,在那啜奶茶。
等他走近,趕緊跟上去:“這麼久?”
江航沒有說話,下到車庫,水扔在後備箱,零食袋子放在後座。
車子駛出停車場,再次進入擁擠的車流中。
夏鬆蘿覺得無聊,探身把後座上的零食袋拎過來。
她的清單裡有口香糖,在一堆膨化食品裡,應該會沉在底部。
摸到了,夏鬆蘿一掏出來,發現根本不是口香糖,而是一盒……安全套?
夏鬆蘿去看袋子裡的小票,隻有安全套,沒有口香糖。
江航剛轉了一個彎,感覺到夏鬆蘿在盯著他看。
他回望過去,一眼瞧見她手裡拿的東西,也愣了愣。
夏鬆蘿內心有些質疑,但不多。
還是那句話,江航怕她,不敢。
再一個,他又不蠢,就算真有什麼想法,買了也是揣自己兜裡,不會就這麼大咧咧放她零食袋裡,不是找抽嗎?
而且口香糖沒買,像是拿錯了?
夏鬆蘿打量他:“大哥,這玩意和口香糖雖然放在一個架子上,但長得不是很像吧?”
江航皺起眉,單手開車,伸手把小票拿過來。
沒有?
當時雖然在和queen聊天,但他記得自己拿了口香糖。
江航的眉頭越鎖越深:“怎麼回事?”
看他深思的模樣,夏鬆蘿也跟著揣測:“會不會是那個‘小醜女’乾的?”
江航沒說話。
夏鬆蘿說:“不是懷疑她是十二客麼?她cosplay的角色,是小醜的女朋友,小醜會變戲法和魔術,而且很愛惡作劇。”
“小醜女”又是被鏡像特意請來對付江航的,看上去,那個女孩兒很愛玩兒。
“她在用她的神通戲耍你,但和變戲法有關係的神通,會是什麼‘客’呢?”
幸好夏鬆蘿現在對江航有了一定的了解。
換做不久前,她肯定一耳光就直接扇過去了。
“但是,她怎麼做到的?”江航認為夏鬆蘿的猜測很有可能。
他在想那個貨架,距離收銀台很近。
收銀拿到手裡的時候,已經被換掉了。
隻能是,在他排隊結賬期間,“小醜女”施展了她的神通。
當時那個“小醜女”,就在他身邊。
江航一轉方向盤,把車靠邊停,打開雙閃。
他拿出手機,微信聯係人找出“A”。
這人是搞網絡黑科技的,江航在東南亞的圈子裡,和他一起共事過好幾年。
因為他是個內地人,還會講點粵語,江航和他的關係還算不錯。
江航把小票上的時間拍下來,連同超市名稱,一起發送過去,請他幫忙把視頻截出來。
很快。
“A”發了一段十幾秒的視頻過來。
江航點開。
他看了三遍。
第一遍,不相信。
第二遍,感覺到了驚恐。
第三遍,他那連睡眠中,都紛亂不止的大腦,徹底宕機了。
“嗡!”
他的手機再次震動了下。
“A”又給他發送了一條信息:航哥,你難道還是雛嗎[驚恐],第一次買套子,還要我給你截個視頻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