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集:正妻月娘威儀深_穿越後我替潘金蓮渡餘生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6集:正妻月娘威儀深(1 / 2)

晨光剛漫過綺羅閣的雕花窗欞,潘金蓮便醒了。不是自然醒,是被心口的發緊攥醒的——昨夜六姨娘們的窺探像場沒散的霧,孟玉樓的夾槍帶棒、李瓶兒的冷眸毒語、孫雪娥的銳利審視,還有吳月娘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在夢裡轉了一圈又一圈,醒來時額角還沾著冷汗。

“姨娘,該起身了。”春桃輕手輕腳地推門進來,手裡端著銅盆,盆裡的溫水冒著細霧,水麵飄著幾片新鮮的薄荷葉——是府裡特有的規矩,晨起用薄荷水淨麵,說是能醒神。春桃把銅盆放在梳妝台上,又從衣櫃裡拿出一件淺碧色的素緞裙,裙角繡著幾株細竹,針腳比昨日那件月白色的更密些,“管家奶奶說,今日見夫人,穿素淨些好。”

潘金蓮點了點頭,任由春桃伺候著淨麵。薄荷水沾在臉上,涼絲絲的,卻壓不住心底的慌。她看著銅鏡裡的自己,眼底的青影比昨日淡了些,春桃特意用細粉遮了遮,可那股藏在眉梢的緊張,怎麼也掩不住。“春桃,”她忽然開口,聲音有些發澀,“夫人……平日裡待下人們如何?”

春桃的手頓了頓,一邊為她梳理頭發,一邊壓低聲音道:“夫人是府裡的主母,待下人向來是賞罰分明的,隻是……性子沉,話少,沒誰敢在她麵前放肆。”她說著,拿起一支銀質的竹節簪,輕輕插在潘金蓮的發髻上,“姨娘今日隻管用功聽著,少說話,準沒錯。”

早飯是在綺羅閣的小廳裡用的。一張梨花木小桌,擺著四碟小菜:涼拌木耳、醬醃黃瓜、油酥花生,還有一碟蒸蛋羹,旁邊放著一碗白粥,粥裡臥著一顆荷包蛋。菜是從大廚房送來的,用細瓷碟盛著,精致得不像果腹之物,可潘金蓮拿著銀筷,扒了兩口粥,便覺得心口發堵,咽不下去——她總覺得,這碗粥裡都飄著“規矩”的味兒,燙得人不敢細品。

“七姨娘,夫人身邊的張嬤嬤來了。”門外傳來另一個小丫鬟的聲音,帶著幾分拘謹。

潘金蓮心裡“咯噔”一下,手裡的銀筷差點掉在桌上。她趕緊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站起身:“快請進來。”

張嬤嬤走了進來。她穿著一身深灰色的綢緞衣裙,衣裙上沒有任何花紋,卻漿洗得筆挺;頭發梳成一絲不苟的圓髻,插著一支烏木簪,簪頭刻著一個小小的“吳”字——是吳月娘的陪房嬤嬤,在府裡待了二十多年,比有些姨娘的資曆還老。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深水,掃過潘金蓮時,沒有半分溫度:“七姨娘,夫人請您去頤福堂說話。”

“有勞嬤嬤。”潘金蓮微微屈膝,姿態放得極低。她能感覺到張嬤嬤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從發髻上的竹節簪,到裙擺的細竹紋,最後落在她的鞋尖上,那目光像把尺子,一寸寸量著她的“規矩”。

跟著張嬤嬤出了綺羅閣,沿途的景致漸漸變了。綺羅閣周圍的花木是名貴的海棠、牡丹,透著幾分張揚的豔;而往頤福堂去的路,兩側種的是高大的鬆柏,樹乾挺拔,枝葉茂密,遮得陽光都變得細碎,走在下麵,連風都透著一股肅靜。路上遇到的下人,無論是掃地的丫鬟,還是挑水的仆役,見了張嬤嬤,都趕緊停下腳步,躬身行禮,連大氣都不敢喘。

“夫人住的頤福堂,是府裡最清淨的地方。”張嬤嬤忽然開口,聲音平板,像在念規矩,“前院是待客、理事的地兒,後院是夫人的臥房和佛堂。夫人每日卯時起,先去佛堂禮佛半個時辰,再回前院理事。除了老爺和幾位管事,沒人敢在後院喧嘩。”

潘金蓮默默記在心裡——這話是提醒,也是警告,讓她知道頤福堂的規矩有多嚴,吳月娘的威嚴有多重。

走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終於到了頤福堂。這院落不大,卻透著一股沉澱下來的大氣:院牆是用青灰色的bricks砌的,沒有任何雕花,卻磨得光滑;院門是兩扇厚重的木門,門上掛著一塊匾額,寫著“頤福堂”三個大字,是用隸書刻的,筆力沉穩,沒有鎏金,卻透著一股古樸的威嚴。

進了院門,迎麵是一方小小的天井,天井中央放著一個青石魚缸,裡麵養著幾尾紅色的錦鯉,慢悠悠地遊著,打破了些許肅穆。正廳的門敞開著,裡麵隱約傳來輕微的品茶聲。

“姨娘請進。”張嬤嬤側身讓開,做了個“請”的手勢。

潘金蓮深吸一口氣,抬腳走進正廳。廳內的光線有些暗,是因為窗欞上糊的是雙層的宣紙,透著柔和的光。正中央擺著一張紫檀木雕花主位,椅子的扶手上雕著“福壽綿長”的紋樣,打磨得光滑如玉;主位後麵掛著一幅中堂畫,畫的是“鬆鶴延年”,是前朝名家的手筆,裝裱得極為精致;主位兩側各放著四張繡墩,繡墩上的墊子是深紫色的,繡著暗紋的纏枝蓮。

吳月娘就坐在那張紫檀木主位上。她今日穿了一身暗紅色的繡金雲紋常服,暗紅色不張揚,卻透著貴氣;雲紋是用極細的金線繡的,隻有在光線好的地方才能看出光澤,不仔細看,幾乎以為是純色;她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沒有任何碎發,戴著一套翡翠頭麵——翡翠的顏色是上等的“老坑綠”,水頭極好,在柔和的光線下泛著瑩潤的光澤,一支翡翠步搖插在發髻中央,步搖上的珠子是東珠,隻有米粒大小,卻圓潤飽滿,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她手裡端著一個紫砂茶杯,杯蓋輕輕撥弄著茶沫,動作緩慢而優雅,仿佛那杯茶裡藏著天大的學問。聽到腳步聲,她沒有立刻抬頭,依舊專注地看著杯中的茶葉,直到茶葉緩緩沉底,才緩緩抬起眼。

潘金蓮趕緊上前三步,雙腿屈膝,雙手交疊放在身側,行了個標準的蹲禮:“金蓮給夫人請安,夫人吉祥。”她的聲音很輕,卻足夠清晰,沒有一絲顫抖——她知道,此刻哪怕露出一點慌亂,都會被吳月娘看在眼裡。

吳月娘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目光不銳利,卻像深潭,能看透人心底的想法。她沒有立刻讓潘金蓮起身,隻是靜靜地看著,看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才緩緩開口:“起來吧,坐。”她指了指主位右側第一個繡墩,聲音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儀。

“謝夫人。”潘金蓮站起身,走到繡墩旁,輕輕坐下——隻坐了半個屁股,脊背挺得筆直,雙手放在膝蓋上,手指微微蜷縮,眼睛垂著,看著自己的鞋尖,不敢與吳月娘對視。繡墩上的墊子很軟,卻硌得她坐骨生疼,比在武家坐的硬板凳還難受。

“昨日姐妹們去瞧你,”吳月娘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聲音依舊平和,“綺羅閣住得還習慣?下人們伺候得周到嗎?若是缺了什麼,或是覺得哪裡不舒服,隻管跟我說。”

潘金蓮趕緊回答:“勞夫人掛心,一切都好。綺羅閣的陳設精致,春桃她們伺候得也儘心,老爺和夫人恩典,金蓮無以為報,隻能好好聽話,不給夫人添麻煩。”她刻意把“老爺和夫人”並提,既顯尊重,又暗示自己不會隻依附西門慶,更會遵守主母的規矩。

吳月娘微微頷首,指尖在茶杯壁上輕輕摩挲著,話鋒卻不著痕跡地一轉:“既入了西門家的門,便是西門家的人。一家人過日子,最講究的就是規矩。你剛進府,許多事不懂,今日喚你來,就是想把府裡的規矩跟你分說清楚,免得日後你無心之失,觸了忌諱,到時候不僅你難受,我這做主母的,臉上也不好看。”

潘金蓮的心猛地一沉,知道真正的“敲打”開始了。她連忙道:“請夫人教誨,金蓮一定一字一句記在心裡,絕不敢忘。”

吳月娘放下茶杯,雙手放在膝蓋上,開始不疾不徐地說:“咱們府裡的規矩,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總結起來,就四條。第一條,晨昏定省。每日卯時正,你得過來給我請安;酉時正,再過來回話,說說你這一日做了什麼,遇到了什麼事。除非你病得起不來床,否則風雨無阻,不得遲到,更不得缺席。這是做晚輩的本分,也是讓我知道你安好,免得我掛心。”

潘金蓮低著頭,心裡快速盤算——卯時正是天剛亮,她在武家時,武大郎起得早,她倒也習慣;可酉時正回話,意味著她一日的行蹤都要向吳月娘報備,連一點私人空間都沒有。這哪裡是“掛心”,分明是監視。

“第二條,份例用度。”吳月娘繼續說,聲音沒有絲毫起伏,“你是七姨娘,每月的份例是五十兩銀子,兩匹綢緞,四斤肉,還有兩個丫鬟伺候——春桃和另一個叫夏荷的,昨日已經去綺羅閣了。這些份例,都是定好的,大廚房每日會按例送菜,針線房每季度會送新衣。你不得擅自向管家要額外的東西,更不得克扣丫鬟的月錢,或是讓她們做份外的事。府裡的丫鬟仆役,都是拿了月錢做事的,你若苛待她們,她們若來我這裡告狀,我可不會偏私。”

這條規矩,是堵死了她拉攏下人的可能。潘金蓮心裡清楚,在深宅裡,下人是最好的耳目,可吳月娘一句話,就讓她連善待下人的“恩寵”都不能給——給多了,是“額外索要”;給少了,是“苛待”,橫豎都要受約束。

“第三條,關於老爺。”吳月娘的目光微微沉了沉,“老爺歇在哪個院裡,是老爺的意思,你不得爭,不得搶,更不得私下裡挑撥離間,說其他姐妹的壞話。若是讓我知道你私下裡弄小動作,或是在老爺麵前說三道四,休怪我不講情麵。咱們姐妹幾個,雖不是一母所生,卻也該和睦相處,為老爺分憂,而不是讓老爺為後院的事煩心。”

這話直指李瓶兒的善妒,也敲打了她可能存在的“爭寵”心思。潘金蓮想起昨日李瓶兒那淬毒的眼神,心裡苦笑——就算她不想爭,彆人也未必會放過她。

“第四條,言行舉止。”吳月娘最後說,“你是西門家的姨娘,代表的是西門家的體麵。出門在外,不得與人爭執,不得說粗話;在府裡,不得穿過於張揚的衣服,不得戴過於貴重的首飾——不是府裡給不起,是怕你壓不住,反而惹禍上身。更不得學那些輕狂的做派,比如私下裡與外男接觸,或是打聽府裡不該打聽的事。這些規矩,若是破了一條,丟的不僅是你的臉,更是整個西門家的臉。”

最後一條,幾乎是把她的手腳都捆住了。潘金蓮的手指攥得更緊,指甲掐進掌心,卻不敢有絲毫表露。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一個穿著青色布裙的管家媳婦領著兩個小丫鬟走了進來。管家媳婦是吳月娘身邊的管事媳婦,姓劉,臉上帶著幾分慌張,身後跟著的小丫鬟哭得滿臉是淚,手裡捧著一個破碎的白玉觀音像——觀音像碎成了好幾塊,玉質溫潤,一看就是珍品。

“夫人,”劉媳婦躬身行禮,聲音帶著幾分顫抖,“這小蹄子昨日在佛堂打掃,失手打碎了老太太賞下來的白玉觀音像,奴婢特來請夫人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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