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所有的采購記錄、人員檔案並非天衣無縫。
可孫明遠敢查嗎?
他敢詳細的調查嗎?
這無疑是一個絕妙的諷刺:
治安方傾儘全力在外圍搜尋;
而他們最想找到的人,就在他們盟友的核心堡壘裡;
享受著最高級彆的“保護”。
陳天商死亡的消息傳到專案組時,會議室裡的挫敗感愈發沉重。
孫明遠拿著電話,手指捏得發白;
聽著那頭言午平靜無波卻重若千鈞的告知,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他甚至可以想象到電話那頭,言午先生那深邃眼眸中冰冷的失望。
張據猛地摘掉眼鏡,用力揉著眉心。
王跡停下了在白板上書寫的手,粉筆“啪”地一聲斷成兩截。
高峰依舊沒什麼表情。
自信?
他們剛重組專案組時的自信和銳氣,早已被現實磨平。
當初的豪言壯語,此刻聽起來無比刺耳。
這個殺手組織展現出的專業性、隱匿性和冷酷手段,遠超他們的預料。
他們麵對的,仿佛不是一個簡單的犯罪團夥;
而是一個無處不在又無跡可尋的幽靈!
在這片壓抑的氣氛中,馮曼的存在毫不起眼。
她隻是網絡安全專家組中普通的一員;
坐在角落的電腦前,手指飛快地敲擊著鍵盤;
追蹤著一些看似有用實則早已被幽靈處理過的無效線索。
她沉默、低調,偶爾推一下鼻梁上的眼鏡,完全符合一個技術宅的形象。
但她的存在,是林默窺探這堵密不透風的牆內唯一的眼睛和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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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木獨自坐在專案組的辦公桌前,麵前攤開著厚厚一遝卷宗。
他摘掉眼鏡,用力按壓著發脹的太陽穴。
連續一天的高強度工作,讓這位犯罪心理學專家的眼中布滿血絲。
“不對,這完全說不通......”
他喃喃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
這是他陷入深度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卷宗裡記錄著殺手組織迄今為止所有的案件細節。
從最初的黃四海、王大山、劉飛;
到後來的陳鋒、陳天嘯,再到剛剛發生的陳天商遇刺案;
這些案件透著令人費解的違和感。
李木重新戴上眼鏡,目光再次掃過那些熟悉的案件記錄。
黃四海,一個披著金融理財外衣的詐騙犯;
王大山,殺人祭山的黑礦主;
劉飛,醉駕致人死亡的富二代。
這些人的死,都帶著明顯的,“替天行道”的色彩;
對於那個時候的殺手組織的動機,卷宗中也是如此推斷。
然後是陳鋒,陳天嘯,陳天商。
陳家的核心成員接連遇刺,這顯然是有針對性的複仇。
但問題就出在這裡。
李木拿起紅筆,在白板上畫了兩個圓圈。
一個圓圈裡寫著“替天行道”,下麵列著黃四海、王大山、劉飛等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