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目的是為父母報仇,想到這裡,時宥川急了:“我夫人怎麼樣了?還有孩子,你把他們如何了?”
時君棠走上了閣樓。
巴朵推著時宥川上去。
打開窗戶,時君棠指著對麵那間宅子:“你們,他們正坐在院中曬著太陽呢。”
時宥川望去,果然看見了慧娘和兩個孩子在院中玩鬨。
為了娶得一門好媳婦,他二十八歲中了進士後才娶的慧娘,三十歲才生了第一個孩子,自是無比珍視:“你為何讓他們住那裡?”
“你方才不是說時宥謙是你同胞大哥信你嗎?我就在想,他為了讓你不把秘密說出來,會不會派人來殺了他們。畢竟這種事,他做的也不算少,六堂叔莫要忘了一直為他做事的崔氏。”時君棠看著時宥川突然變鐵灰的臉。
那些親情,她信過,也渴慕過。
死過一次,才學乖了。
沒道理庶出的兩位堂叔會兄弟情深啊。
時宥川臉色再次一變,隻有他知道大哥的心有多狠,他為了坐上吏部員外郎這個位置連對一直幫著他自己的同窗都能陷害。
“想來現在,時宥謙已經發現六堂嬸三人不見的事。京都到這裡最多也就半天的路程,快馬加鞭一個時辰就能到了。六堂叔好好考慮吧。”
時君棠說著就要離開。
“慢著。”大冬天的,時宥川額頭不停地滲出汗水來。
時君棠轉身看著他,有時候對親人,不是不信,而是不敢信。
沒人敢賭。
她不敢,深浸在朝堂中的人更不敢。
所以啊,有時懂得太多的人性也不好。
“六堂叔,這就想好了?”時君棠問。
時宥川閉閉眸,睜開時猶有猶豫之色:“你能保證,我和我一家人的安全?”
“能。”
“好。我將那年的事都告訴你。”
時君棠看了一旁的巴朵一眼,巴朵拿出紙記開始記,心裡感慨:果然,隻要拿出親人的性命來,真沒幾個人能扛得住啊。
其實,大姑娘也隻是話說得絕,不會真正忍心下手,最多是做一個局。
很快,時宥川便交代了當年的事,在紙上畫了押,瞬間,他像是蒼老了十幾歲。
此時,小棗將三本賬本放在他麵前,聽得時君棠道:“還有這些年的用度,你與時宥謙最為得力的門生,都一一說一說吧。”
時宥川神色一凜,瞬間明白:“你可以在雲州隻手遮天,然京都重地你也顧忌重重。所以你欲從門生入手對付我大哥?”
時君棠冷冷地看著他:“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要對付一個人,既然不能直擊心脈,那就先斬其羽翼。
“時君棠,當真小看了你。”時宥川無比後悔,他和大哥都覺得她不過就是個會賺錢的女娃,卻不知會有這般深的心思。
是啊,能管著如此龐大產業的人,又怎會是個無知小兒?
整個時氏家族對此都沒有說什麼,偏他們兄弟倆隻因對方是個女娃而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