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木取火知道吧?”時君棠手下未停。
鬱含煙訝異:“憑這些嗎?”
“當然不是,還得有這些。”時君棠指了指腳邊的火絨木,“乾木的木屑,還有鳥的羽毛,這是樺樹老皮內層剝下來的碎。”說著,雙手使勁揉搓著這些碎。
等搓得蓬鬆後,和火絨木一塊丟進削出來的凹槽裡麵,拿起弓鑽開始反複地拉。
隨著速度越來越快,這些絨一點點的變黑,慢慢的起了煙,很快便著了起來。
鬱含煙緩緩瞪大了眼睛,驚訝使得她連疼痛都忘了,甚至起身爬了過去看著時君棠做事,見她將撿回來的乾枝丟進去,也學著丟了些。
“不是讓你休息著嗎?”時君棠很是無語。
“我第一次看見真的人鑽木取火,原以為是在樹上硬磨,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過程。”鬱含煙看得目不轉睛。
時君棠抬眸瞥了她一眼,褪去世家貴女的身份矜持,倒有幾分不諳世事的天真:“把外衫脫了烘烤一下,免得著涼。”說著,把用樹枝紮好的晾衣竿拿過來。
火升起後,洞內溫暖了起來。
鬱含煙見時君棠又拿起竹條和藤蔓,一臉好奇:“你在做什麼?”
“簡單的弓箭和活結套,防身防野獸用的。”說著時君棠拿出幾顆鳥蛋放在鬱含煙的身邊:“你將這個吃了,先補充一下體力。我去設陷阱。今晚,我們很可能要住在這裡。”
鬱含煙撿起鳥蛋:“我跟你一塊去。”她被時君棠勾起了興趣。
走出洞,才發現已經是傍晚了。
鬱含煙還是第一次在野外過夜,心裡忐忑不已,隻希望清晏王能早點來找她們。
而接下來一個時辰,她看著時君棠的忙碌倒是把不安給忘了,她第一次見到女子設陷阱,甚至抓野雞的。
絲毫沒有違和感,甚至她想到了自由二字。
直到雞腿香噴噴地遞到她麵前,她才回過神來。
“你當真是雲州第一氏族時氏的嫡長女嗎?”鬱含煙眼底有些疑惑。
初見她時,她端莊溫婉,但與皇後姑母對答,那份不卑不亢的從容氣度又與貴女閨秀不同,目光清亮不見半分遊移,溫和聲調中更透著一股子不容折損的堅韌。
也因此,她嫉妒這些她所沒有的氣質。
時君棠點點頭:“真的不能再真了。”
“這些是你在商隊的時候學的?”
“不錯。”
鬱含煙看著自己被照顧得好好的十指,再看著時君棠的纖纖細指,她的手上滿是泥,隱約能看出不少的血跡,明明她的手也受傷了。
見鬱含煙把手中的雞腿又遞還給自己,時君棠挑高眉:“不餓?”
“你消耗了太多的體力,這兩隻雞腿是你該得的。我一直休息著,不用吃得這般多。”說著,鬱含煙撕了雞翅小口小口地吃起來:“你笑什麼?”
“鬱大姑娘還是有招人喜歡的地方的。”時君棠沒想到鬱含煙還挺會為彆人著想。
鬱含煙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這誇法對她來說也新鮮:“你在商隊還學了什麼本事?”
時君棠將一些生存的本事說來,還說了商隊遇山匪她被劫的那幾次。
“當真還有山匪?為何官兵不抓?”鬱含煙一臉驚訝。
“很多地方,官府也無能為力。特彆是那些世族常年盤踞之地。他們甚至和山匪是一夥的。”
一句話,鬱含煙便明白過來,低頭安靜地吃著雞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