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為她添上一杯茶,笑道:“這是您最喜歡的廬山雲霧,秦王府上個月剛送來的,奴婢聞著都香極了。”
白惜卿不以為意:“他秦九州敢送我次品茶麼?”
“那是自然,您皺個眉他都心疼得不得了,哪舍得叫您喝次品茶呢?”
白惜卿下巴微抬,儘顯高傲。
但下一瞬,她又蹙起眉:“但這回他似乎有些不受控……”
平時但凡她有吩咐,秦九州可是鞍前馬後的效勞,但這回卻拒絕為她抗旨,隻是迂回為她挽回名聲和誥命,而且……他有好幾日都沒來見她了。
放在從前,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秦九州怎麼可能戒得了對她的愛?
他也舍不得!
翠兒臉色也凝重了些:“會不會是因為溫意的女兒?”
“不可能。”
白惜卿聲音滿是自信與篤定:“溫意一個低賤的平民女,生下的野種就算能進秦王府,也不會得秦九州的喜愛,更遑論影響他對我的癡情……他唯一寵愛的孩子,隻會是我的寒哥兒。”
溫軟是秦九州滄海遺珠的事早已傳開,但外人隻知道這是秦九州早年的風流債,卻鮮有人知溫軟的來曆身份。
隻有白惜卿知道秦九州壓根兒不風流,隻是在她的暗示下抹黑自己名聲罷了。
他唯一碰過的女人,隻有四年前她在平陽府路邊撿走的溫意。
翠兒想起那日溫軟的模樣,不知怎的,有些心慌:“可那個溫軟本不該活著——”
“住口!”
翠兒臉色微白,忙跪下告罪。
白惜卿眼神沉下,正欲訓斥,卻見蕭景臉色陰沉地大步走來。
她一愣,問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你莫不是又與秦九州打架了?”
白惜卿眉眼間滿是不讚同,端著清傲聲道:“先前他約我出門,我不是沒去麼?他糾纏我已久,甩也甩不開,你無視他就是了。”
話是這麼說,但她心中頗為滿意。
她無比確認蕭景愛她,但古代的感情太不穩定,三妻四妾更是合法,她隻能想辦法保持新鮮感,叫蕭景時刻有危機感,從而更珍惜她。
剛好,她有秦九州這個完美舔狗做調味劑。
兩個出色的男人為了她大打出手,連太子表哥都對她十分疼愛,似有情意,京城不知有多少命婦貴女羨慕她的好命。
她唇邊浮起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正欲再挑起蕭景的敵意和危機感,就聽他冷聲開口:
“他約你?不是你約他麼?”
白惜卿一愣,這才察覺到蕭景態度異常。
她還算敏銳,立刻便委屈道:“若非你氣我,我怎會約他?你外頭有紅顏知己,我就連個朋友都不能有麼?”
蕭景神情複雜:“要求對方掏心掏肺,給錢給珠寶給鋪子的朋友?”
白惜卿臉色頓時發白。
誰告訴蕭景的?
不,他在詐她!
“你胡說什麼!”她倏而起身,冷冷看向蕭景,“我為人如何,你不了解麼?我白惜卿自有傲骨,連你侯府一分一厘都不屑沾染,會要旁人的臟東西?”
“蕭景,你太侮辱我了!”
她氣得指尖發顫,眼睛紅了一瞬,卻很快逼退淚意,倔強地看著他。
清冷孤傲,不外乎如此。
蕭景有一瞬恍惚。
這是他深愛的女子,從裡到外了解過、日夜相處的枕邊人。
難道他要選擇相信外人,而冤枉發妻嗎?
惜卿……真的冤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