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校醫把她當了孫女,他抓著以安心軟的性子,讓她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孩子,也正因此,那一絲為孩子活著的念想,又將她從死亡線上拽了回去。
張校醫是中醫藥研究協會的會長,他給以安尋了個去處,是山上的一處道觀,他研究草藥,時常要去山裡找些藥源樣本,那便是他常去歇腳的地方。
隻是,張校醫也未向誰說過那件事情。
大雪封山,以安在那裡調理了半年,直至冰雪消融,道觀裡的老梨樹抽了嫩芽,她才能安穩的,將過去珍藏。
那個春天,她終於選擇放過自己,去了海南。
她聽了老道長的話,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葉徒相似,其實味不同,所以然者,水土異也。
老道長隱喻的話,說著她不該是生在大西北的,有什麼擾了她的命,環境變了,性質也就變了。
一句你該是生在南方的,雖是生了變數,卻也是來得及補救,去最南端的城市吧,為以安擇了方向。
那是以安最後一次將家鄉的那片山刻畫進心裡,道觀屋簷滴下的雨水伴著鈴鐸的聲響,叮叮咚咚的,將一切的過往都深深的埋葬在了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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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安去了海南,四處轉了轉,最終擇了三亞住下,因著月月尚幼,且身邊沒有其它人,她選擇了時間最自由的職業,自己做民宿,租了幾套房子,日日辛苦,但唯獨有一個好處,就是孩子可以照顧的周全。
好在,沒有多久,她就遇見了小文,小文的投資給了她一個相對穩定的環境,有了正規軍,她不用自己打掃客房,也有員工去拓展其他業務,讓她有了時間學習、備戰考研。
也就是那個時候,她好不容易才安穩了下來。
後來嚴煥的母親因病需要治療,但是嚴煥卻不知母親的許多治療情況。
以安的姐姐學醫,她看過許多姐姐的書,外加本身就聰明,與醫生的治療方案溝通起來沒什麼困難,所以,婆婆之前生病都由她照顧,兩人因此又有了聯係。
以安將嚴煥母親接到了三亞療養,嚴煥也一同到了,後來便順理成章的留下,隻是身份又變了,他成了以安公司的合夥人。
原本,以安那個時候認為,生活平靜了,月月看上去家庭完整,即便沒有那一紙婚書,為了孩子,她也是甘願就那麼過日子的,她自己,就也還算是勉強有個家。
隨著公司的房源多起來,人員不夠用,便又招了人,孫寧就是那個時候進了以安的公司,也為以安的再次離開埋下了雷。
孫寧進公司不到半年,就與嚴煥勾搭在了一起,以安原本平靜的生活又被打破,她將月月交給了小文照顧。
兩個多月的時間,她拖著生病的身體去了幾個國家考察,成立了國外分部,將移民計劃提上了日程。
也就是那個時間,她需要學校提供一些她的資料,用qq傳資料的空檔,有同學看見了她在線的ip在國外,才有了崔靜在國外的傳言。
在人才移民這條規劃上,她還差個研究生學曆,她計劃著將公司慢慢交到嚴煥的手裡,不至於突然扔給他後又破產,為了業務方便,距離不能太遠,所以回國後便在海口買了房子,開始讀研。
在她完整的規劃裡,林苡仁是個意外。
以安起初是不打算與他有什麼,卻不想,命運,其實是一開就被注定了的。
趙尋給了於助理一個手袋,裡麵裝著些大學時他拍的以安和同學們的照片,和學校榮譽榜上的表彰。
林苡仁看著那一張張的照片,最初的班級大合照,站在前排角落裡的小女孩,瘦小的與其他人看起來,比同學們足足低了一個腦袋。
林苡仁輕輕摸著照片上的小女孩,以安站的筆直,努力昂著腦袋,好讓自己顯的高一些。
他輕輕笑著,她倔強的性子,看來是自小便有的。
照片從大合照慢慢變成了個人攝影展,大的小的遠的近的的人,都是以安。
小女孩從一顆豆芽菜長成了大姑娘,一樣的是以安一直都很瘦。
林苡仁知道以安是優秀的,像寶石,閃著金光,任誰看去,都是挪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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