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母瞪大了眼睛，目光又落在了池宏隨手放在桌邊的那部摩托羅拉手機上。
“還有這個手機！”唐凡梅的聲音又拔高了一個調門，指著手機，“這牌子，這型號，新出的吧？也得一兩千吧？你可彆告訴我，這也是俞狀元送的？”
池宏換好拖鞋，坦然點頭：“嗯，不是俞清妍。是宋婉瑤送的，原來7班的同學。”
“又是女同學？”唐凡梅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一個俞同學豪擲千金買名牌西裝，一個宋同學出手闊綽送最新款手機？
唐凡梅深吸一口氣，像是終於要亮出決定性的證據。
她再次把手伸向圍裙口袋，這次掏出來的是一張小小的、色彩鮮豔的貼紙照片——宋婉瑤塞給池宏的那張大頭貼。
她將大頭貼輕輕放在飯桌上，就在手機和西裝旁邊。
“宏宏，你跟媽說實話……這送手機的宋同學，和那個……給你買衣服的俞狀元……”
她頓了頓，組織了一下語言，最終還是問出了那個盤旋在她心頭許久的問題：
“到底哪個，是你的女朋友？”
池宏剛拿起筷子準備夾菜，聞言動作頓住，看了看母親殷切且八卦的眼神，眉頭都沒皺一下，斬釘截鐵地吐出三個字：“都不是。”
“都、都、都……都不是？！”
唐凡梅看看照片上明媚可人的宋婉瑤，想想電視裡氣質上佳的俞清妍。
再看看眼前這個穿著人家買的衣服、用著人家送的手機、卻輕飄飄一句“都不是”就把兩人打發的兒子……
一股奇怪的念頭直衝天靈蓋！
她看著池宏，驀地想起了他六歲那年在幼兒園時的“壯舉”。
那時有個小女孩的媽媽逗他：“小池宏呀，班裡有這麼多漂亮的小姑娘，以後討一個當老婆怎麼樣？”
六歲的小池宏，眨巴著大眼睛，環顧四周，小大人似的認真道：
“阿姨，現在可愛，長大不一定可愛的。這事情要看遺傳的。”
然後在幾個媽媽好奇的目光下，他伸出小胖手指，煞有介事地點了幾個在場的家長。
“喏，王阿姨、李阿姨、張阿姨……我都看過，”
“沒有一個行的。”
當時場麵一度十分尷尬，那幾個被點名的媽媽臉都綠了。
尤其王阿姨，現在在小區廣場舞隊裡還是領舞，每次看見池宏都得送他一個白眼。
“這小子……打小就這樣！”
唐凡梅看著眼前挺拔的兒子，心裡五味雜陳。
連宋婉瑤和俞清妍這種級彆的姑娘，在他嘴裡也隻是輕飄飄的“都不是”。
這樣下去，啥時候才能抱孫子啊！
而且，你夾在兩人中間不表態，這是……不對的！
她再次深深地、重重地歎了口氣，她拍了拍池宏的肩膀，語氣複雜，帶著語重心長：
“宏宏啊，媽知道你有主見，眼光也……很獨特。”
“宋同學青春靚麗，俞同學也是萬裡挑一。”
“她們當中任何一個，都是頂好的姑娘。”
“你可不能仗著人家對你好，就……糊弄人家，更不能辜負了這份心意，明白嗎？”
“做人要有良心，尤其是對女孩子。”
“嗯，知道了媽。我心裡有數。”
池宏看著母親嚴肅中帶著擔憂的表情，覺得已經明白了母親的意思，語氣平穩地說道——
“大家都是同學，等到了帝都，我會好好照顧她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