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怔住了。
她盯著兒子的臉，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這個人。不再是那個放學回家要零花錢買參考書的少年，而是一個已經默默規劃了未來三年路徑的年輕人。
良久，她站起身，一言不發地走向臥室。
衣櫃被拉開的聲音傳來，接著是抽屜滑動的輕響。她回來時，手裡拿著一個老舊的綠色存折，封皮邊角已經磨得起毛。
她把存折放在桌上，手指仍按在上麵。
“兩萬。”她說，“這些年給你攢的。本來打算交大學學費，或者將來結婚用房首付……現在你要是真覺得能成，那就拿去。”
陳帆沒伸手。
“您為什麼一直存著這筆錢？”他問。
“為什麼？”她聲音低下去，“為了讓你活得輕鬆點。彆像我和你爸那樣，一輩子都在趕。”
“可我現在做的事，就是為了不讓它再傳到下一代。”他緩緩站起身，“我不是要贏一把大的，是要讓咱們以後做任何決定，都不再是因為窮而被迫選。”
母親的手微微抖著，卻沒有收回。
“你要記住一句話。”她盯著他，“輸了沒關係，但彆把自己搭進去。你還年輕，路長著。”
“我答應您。”他接過存折，指尖觸到紙麵的粗糙感，“這錢不會用來冒險，隻會用來造工具。我要讓係統跑起來，讓它幫我看清楚每一步的風險。”
母親點點頭，轉身走向房間，走到門口時頓了頓。
“早點睡。”她說完，輕輕帶上了門。
屋子裡隻剩下陳帆一個人。
他坐在桌前，打開筆記本，翻到最新一頁。筆尖懸在紙上，遲遲未落。
片刻後，他寫下一行字：
**啟動資金到位：20000元**
**用途優先級：硬件采購→環境搭建→數據接口測試**
寫完，他合上本子，從抽屜裡取出一張泛黃的照片。那是全家唯一一張合影，父親站在中間，母親挽著他，懷裡抱著年幼的自己。照片背麵有一行小字，是母親後來寫的：“平安長大，勝過萬貫家財。”
他凝視了幾秒，將照片翻過來，正麵朝下扣在桌麵上。
然後打開電腦，新建了一個文件夾，命名為“低配環境部署計劃”。
屏幕的光映在他臉上，鍵盤敲下的第一個指令是：
chkdskc:/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