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院炸了鍋。
“老易!老易!你醒醒!”一大媽哭天搶地,撲在暈過去的易中海身上,手忙腳亂地掐人中。
劉海中嚇傻了,胖臉煞白,想去扶又不知從何下手,隻會連聲喊:“這這這……這叫什麼事啊!”
閻埠貴倒是反應快,趕緊指揮:“快!快弄點溫水來!彆圍著了!散開點!通氣!”
幾個鄰居七手八腳地上前,抬人的抬人,喂水的喂水,場麵混亂不堪。
賈張氏和秦淮茹也傻眼了,她們還指望一大爺主持公道逼傻柱賠錢呢,這下主心骨先倒了?秦淮茹看著亂糟糟的人群,又看看站在那裡冷眼旁觀的何雨柱,心裡那點指望徹底涼透,隻剩下冰冷的恐懼。
許大茂躲在人堆後麵,踮著腳看熱鬨,心裡又怕又爽。怕的是傻柱這瘋勁真嚇人,爽的是看一大爺這平時道貌岸然的家夥吃癟。他捅了捅旁邊的婁曉娥,低聲道:“瞧見沒?報應!讓他平時老拉偏架!”
何雨柱看著眼前這出鬨劇,臉上沒什麼表情。
易中海這暈,三分是真氣急攻心,七分怕是下不來台的窘迫和順勢而為。他懶得點破,更沒興趣湊上去表演鄰裡情深。
他轉身,撥開圍觀的人群,在一片複雜、畏懼、躲閃的目光中,徑直回了自己屋。
“砰!”
關門聲不響,卻像一記重錘,敲在每個人心上,將院裡的混亂和喧囂徹底隔絕在外。
這一夜,四合院注定無眠。易中海家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賈家隱隱傳來賈張氏的咒罵和秦淮茹的低泣。其他人家關起門,議論的不是易中海的身體,而是傻柱今晚那石破天驚的發言。
每一條被抖露出來的舊賬,都像鞭子抽在他們臉上,火辣辣的。
以後再想占傻柱便宜?掂量掂量吧!不少人心裡開始打鼓,以後見了傻柱,恐怕都得繞道走。
何雨柱屋裡燈亮了一會兒就滅了。他躺在床上,呼吸平穩。
前世比這更難堪、更絕望的局麵他都經曆過,這點小場麵,不值一提。他隻是在盤算,易中海倒了,這院裡的權力會出現真空,誰最先會跳出來?
第二天一早,何雨柱照常起床,洗漱,準備上班。
推門出來,院裡靜悄悄,各家各戶門都關著,但窗後似乎都有眼睛在偷看。他目不斜視,推著自行車哐當哐當出了院門。
他一走,好幾扇門才悄悄開了一條縫。
易中海“病”了,說是氣病了,需要靜養,暫時不出門。
院裡一時間沒了主事人,氣氛詭異又沉悶。
然而,這種沉悶隻維持了兩天。
第二天晚上,何雨柱下班回來,剛把自行車停好,就看見二大爺劉海中腆著肚子,倒背著手,在他門口來回踱步,一副領導乾部思考國家大事的派頭。
旁邊還跟著他的兩個哼哈二將,大兒子劉光齊和二兒子劉光天。
劉海中一見何雨柱,立刻咳嗽一聲,站定了,臉上努力擺出嚴肅又威嚴的表情:“傻柱,回來了?”
何雨柱掏出鑰匙開門,沒搭理他。
劉海中臉色有點掛不住,但想到自己的計劃,又按捺住了,跟著走到門口,堵著門:“有個事,得跟你嚴肅地談一談。”
何雨柱這才斜眼看他:“說。”
“你看啊,”劉海中清了清嗓子,開始背他琢磨了一天的詞,“老易呢,身體不適,院裡的大事小情不能沒人主持。我呢,作為院裡的二大爺,理應把這個擔子挑起來。”
何雨柱嗤笑一聲,沒說話,示意他繼續表演。
劉海中被他笑得有點惱,硬著頭皮說下去:“首先,就是你打傷棒梗這個嚴重問題!雖然老易倒了,但問題不能不清算!影響太惡劣了!你必須做出深刻檢討和賠償!”
“然後呢?”何雨柱語氣平淡。
“然後?”劉海中覺得有門,聲音都高了幾分,“然後就是你昨天的態度!公然頂撞長輩,攪亂全院大會,氣暈一大爺!這都是嚴重的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為!必須嚴肅處理!”
他頓了頓,觀察了一下何雨柱的臉色,發現對方依舊沒什麼表情,心裡有點沒底,但還是把最終目的說了出來:“鑒於你目前情緒極不穩定,行為具有嚴重的破壞性和危險性!經過我的慎重考慮,為了全院鄰居的安全和團結,你暫時不適合一個人居住!”
他挺直腰板,拿出自認為最具威懾力的姿態:“我決定,你先從這屋裡搬出來!找個地方冷靜冷靜!你這房子,暫時由我們三位大爺……啊不,由我先代為保管!等你什麼時候認識錯誤,態度端正了,再考慮讓你搬回來的問題!”
代為保管?何雨柱差點氣樂了。這劉海中,真是又蠢又貪,眼看易中海倒了,就迫不及待跳出來想奪權,第一個主意就打到了他房子上!前世,這幫禽獸最後不就是把他趕出這房子,才讓他流落街頭凍餓而死的嗎?雖然主導的是易中海和秦淮茹,但這劉海中也沒少敲邊鼓!
劉光齊和劉光天也在旁邊幫腔:
“就是!傻柱,你趕緊搬出來!彆惹我爸生氣!”
“這房子給你住也是浪費!”
何雨柱看著劉海中那副蠢而不自知的官迷嘴臉,看著劉光齊兄弟那兩張仗勢欺人的臉,心底壓下去的冷厲又翻湧了上來。
他忽然笑了,笑得劉海中心裡直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