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埠貴徹底成了驚弓之鳥,學校停了課,他整天躲在家裡,連收音機都不敢開太大聲,生怕被人抓住把柄。
劉海中卻反常地興奮起來,胖臉上泛著油光,天天往廠裡跑,據說加入了什麼戰鬥隊,胳膊上也弄了個紅袖箍戴著,在院裡走路都挺著肚子,看人的眼神帶著一股審視的優越感。
但最不安分的還是許大茂。
這傢夥像嗅到血腥味的鬣狗,徹底活泛了起來。
不知他怎麼巴結上了廠裡那幫戴袖箍的年輕人,居然也混了個通訊員之類的名頭,雖然還是在搬運隊扛包,但腰杆似乎直了些,看人的眼神又恢複了往日的陰狠和得意。
他幾次故意在何雨柱下班時,堵在院門口,陰陽怪氣地說些形勢一片大好、要擦亮眼睛之類的屁話。
何雨柱根本不理他,推車直接撞過去,許大茂隻好悻悻地讓開,但眼神裡的怨毒更深了。
賈家更是淒慘。
秦淮茹在車間裡因為出身問題被貼了大字報,天天被叫去學習、交代,工資也停了,家裡徹底斷了炊。
賈張氏餓得受不了,又開始在院裡指桑罵槐地哭窮,但這次,連看熱鬨的人都沒了。
大家都自身難保,誰還顧得上她家?
這天晚上,何雨柱正在屋裡聽收音機裡播放的樣板戲,聲音開得很小。
忽然,傳來一陣急促而粗暴的敲門聲,不是用手敲,而是用拳頭砸,伴隨著幾聲嗬斥:“開門!快開門!”
何雨柱心裡一凜,立刻關掉收音機,深吸一口氣,走到門邊,沉聲問:“誰?”
“我們是廠裡工人糾察隊的!開門檢查!”門外是一個年輕而蠻橫的聲音。
何雨柱緩緩拉開門閂。門外站著三個穿著舊軍裝、戴著紅袖箍的年輕人,領頭的那個一臉橫肉,眼神凶狠,正是最近在廠裡風頭很盛的趙隊長。
他身後,還跟著一個縮頭縮腦,眼神閃爍的許大茂!
何雨柱瞬間明白了。
這是許大茂搗的鬼!
“何雨柱!”趙隊長上下打量著他,語氣不善,“我們接到群眾反映,說你家裡藏有違禁的資產階級玩意兒!收音機零件是吧?還有那些封資修的書!拿出來!”
何雨柱麵色平靜,身體堵在門口:“趙隊長,我家裡的東西,都是廠裡發的,或者我自己買的日用品,收音機是壞的,我拆了學習修理,不犯法吧?至於書,都是技術書籍,廠裡圖書館借的。”
“少廢話!”
趙隊長一把推開何雨柱,硬闖了進來,另外兩人也跟了進去。
許大茂躲在最後,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陰笑。
幾個人在屋裡亂翻一氣,抽屜、櫃子、床底下都不放過。
何雨柱冷眼看著,一言不發。他知道,他藏的東西很隱蔽,這些人未必找得到。
果然,翻騰了半天,除了幾件舊衣服、一些廚房用具和那台破收音機外殼,什麼也沒找到。
趙隊長臉色有些難看,許大茂更是急得直冒汗,湊到趙隊長耳邊低聲說:“隊長,肯定有!他肯定藏起來了!再仔細找找!”
趙隊長不耐煩地瞪了許大茂一眼,目光在屋裡掃了一圈,最後落在何雨柱臉上,惡狠狠地說:“何雨柱,我警告你!不要耍花樣!現在是什麼形勢,你清楚!要是讓我們查出來你有問題,沒你好果子吃!”
何雨柱迎著他的目光,不閃不避,語氣依舊平淡:“趙隊長,我清清白白一個工人,靠手藝吃飯,沒什麼花樣可耍,你們要查,隨時歡迎,查完了,請把東西給我恢複原樣。”
趙隊長被他這軟中帶硬的態度噎了一下,哼了一聲,對另外兩人揮揮手:“走!”幾個人悻悻地離開了何雨柱家,許大茂臨走時,還回頭陰毒地瞪了何雨柱一眼。
何雨柱關上門,插好門閂,背靠著門板。
手心因為緊握,有些汗濕。他知道,這次是僥幸。
許大茂這條毒蛇,已經徹底撕破臉皮,開始瘋狂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