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這培訓八成是要交錢的,又是閻埠貴憋著壞想從他這兒刮點油水。
兵來將擋就是了。
果然,沒過兩天,街道就通知他去區裡參加培訓,還暗示要交十塊錢的培訓材料費。
十塊錢,夠買幾十斤麵粉了。
何雨柱沒說什麼,如數交了錢,也去參加了那個冗長而空洞的培訓。
他坐在台下,聽著台上照本宣科的乾部講著大道理,心裡卻在盤算著明天該進多少肉,鹵汁的火候該怎麼調整。
培訓回來,閻埠貴假惺惺地過來問:“雨柱,培訓怎麼樣?有收獲吧?這錢花得值吧?”
何雨柱淡淡一笑:“值,太值了,學了怎麼把抹布掛得更整齊。”
“你這話說的。”
閻埠貴被他噎得一愣,訕訕地走了。
要想在這地界站穩腳跟,光應付這些官麵上的刁難還不夠,最關鍵還是得靠真本事。
他把更多心思花在了鑽研菜品上,也漸漸傳出了名聲。
甚至有幾個軋鋼廠的老工友,下班後特意繞道過來,就為吃一口他做的熟悉味道。店裡開始有了等座的客人。
這天傍晚,店裡坐滿了人,熱氣騰騰。
何雨柱在灶台前忙得腳不沾地,顛勺、調味、出鍋,動作行雲流水。小馬端著盤子穿梭在桌椅間,額頭見汗。
這時,門口進來三個穿著勞動布工作服、滿身灰土的年輕人,一看就是附近工地的。他們大大咧咧地坐下,其中一個高個子敲著桌子喊:“老板!點菜!餓死了!”
何雨柱應了一聲:“幾位吃點什麼?菜單在牆上。”
高個子掃了一眼菜單,撇撇嘴:“都是些素了吧唧的!有硬菜沒有?來盤紅燒肉!再來個燒雞!”
何雨柱手上沒停,邊炒菜邊說:“對不住幾位,紅燒肉今天賣完了。燒雞沒有,有鹵雞腿,味兒也不錯。”
“啥都沒有開什麼飯館!”高個子有點不耐煩,“那來個回鍋肉!多放肉!”
“回鍋肉也沒準備,”何雨柱實話實說,“幾位看看炒肝尖?或者來份餃子?豬肉白菜的,餡兒實在。”
高個子“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媽的!這沒有那沒有!耍人呢?我看你這店是不想開了!”另外兩個年輕人也站了起來,氣勢洶洶。
店裡其他食客都停下了筷子,緊張地看著這邊。
小馬嚇得臉色發白。
何雨柱放下鍋鏟,關了火,用圍裙擦了擦手,轉過身,平靜地看著那三個年輕人。他身材高大,常年顛勺練就的臂膀結實,自帶一股氣場。
“幾位兄弟,”何雨柱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裡,“我這兒是小本買賣,做的就是街坊鄰居的生意,準備的也都是家常菜。你們點的硬菜,費工費料,我這小鋪子備不起。”
“炒肝尖,餃子,味道都不差,管飽。要是覺得不合胃口,隔壁街有家大飯店,菜式全。”
他話說得不卑不亢,既講明了情況,也沒露怯。
那高個子被他看得有點發毛,又看了看店裡其他食客投來的不滿目光,氣焰矮了半截,嘟囔了一句:“真他媽沒勁!”悻悻地坐下,對同伴說:“算了,湊合吃吧,來三碗炸醬麵!”
“好嘞,三碗炸醬麵,馬上就好。”何雨柱重新點火,熱鍋,下麵條,動作依舊沉穩。
麵端上去,三個年輕人嘗了一口,沒再說話,埋頭呼嚕呼嚕吃起來,碗底朝天。
結賬時,高個子掏出錢,看了何雨柱一眼,語氣緩和了些:“老板,麵不錯。下回我們來,有硬菜提前說一聲唄?”
何雨柱點點頭:“成,提前打招呼,我給各位備著。”
開飯館就是這樣,三教九流什麼人都能碰上。既要和氣生財,也得有自己的底線和硬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