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下午我去地裡乾活,心不在焉的。
鋤頭差點刨到自己的腳。
胡富貴、胡建軍、王寡婦……
這些事在我腦子裡轉來轉去。
王寡婦的失蹤,會不會和他們有關?
她昨天去找胡建軍告狀,然後就不見了。
太巧了。
還有那個扣子。
我摸摸口袋裡的金屬扣子。
冰涼的感覺,讓我清醒了些。
收工回家時,天已經擦黑。
路過王寡婦家,我特意放慢腳步。
院門還是鎖著,但好像有燈光在屋裡一閃而過。
我愣了一下,停下腳步仔細看。
又沒了。
難道是我眼花了?
正在猶豫要不要去看看,身後突然傳來聲音:
“鐵柱?看啥呢?”
我嚇了一跳,回頭看見是二狗子。
他叼著煙,眯眼看我:
“咋的,想王寡婦了?”
我搖搖頭,繼續往前走。
二狗子跟上來:
“聽說沒?王寡婦可能真跟人跑了。”
我腳步沒停:
“跟誰?”
二狗子吐個煙圈說:
“不知道啊。有人說,看見她昨天傍晚,坐摩托車走了,摟著一個男人的腰,可親熱了。”
“誰看見的?”
二狗子撓撓頭:
“孫婆婆說的吧?也可能是李老四?記不清了。”
孫婆婆?
早上她明明說,看見王寡婦往村後頭走了。
怎麼又變成坐摩托車走了?
我心裡疑團更大,但沒再問。
因為二狗子這種人,問多了,反而瞎傳話。
到家時,林燕已經做好了晚飯。
稀飯、饃饃,還有一盤炒青菜。
雖然簡單,但看著熱氣騰騰的。
“洗手吃飯。”
她說,臉上帶著笑。
我看著她的笑臉,心裡暖和了些。
不管怎麼樣,我現在有媳婦了,有家了。
那些糟心事,得慢慢來。
吃飯時,娘說:
“對了鐵柱,明天你去趟鄉裡吧。”
“乾啥?”
“買點肉回來。燕子有了身子,得補補。”
娘說著掏出幾張泛舊的鈔票。
“再扯幾尺布,給未來的孩子,做件小衣裳。”
我接過錢,點點頭。
去鄉裡也好,說不定能打聽點消息。
晚上躺在床上。
林燕偎在我懷裡,手放在肚子上。
“孩子今天動得特彆厲害,好像知道你心事重似的。”
我摸摸她的肚子,果然感覺到裡麵在動。
一種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頭。
好像真的有什麼聯係,在我和這個孩子之間。
林燕輕聲問:
“鐵柱,你今天咋了?從看了那個通知,就不對勁。”
我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說。
看著她清澈的眼睛,我還是決定透露一點。
“我以前好像見過胡主任。”
林燕抬起頭問:
“你怎麼會認識鄉裡的領導?”
“小時候見過。他是不是有個堂哥,在咱們村?”
林燕想了想,答道:
“他堂哥就是村長胡富貴。”
我心裡一沉。
果然是一家的。
林燕擔心地問:
“怎麼了?”
我摟緊她:
“沒事,睡吧。”
她嗯了一聲,靠在我懷裡慢慢睡著了。
我卻睜著眼睛到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