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塞給我時,就說了句‘留著,有用’,我沒明白啥意思。後來一亂就忘了。”
我接過鐲子仔細看。
內側刻著幾個小字,看不清。
拿到煤油燈下一照,勉強認出是“胡月娥”三個字。
胡月娥?
這名字有點耳熟。
我想起來了。
胡月娥是胡富貴的閨女,幾年前嫁到外地去了。
聽說嫁得不錯,很少回村。
王寡婦為啥有胡月娥的鐲子?
還說“留著有用”?
我把鐲子拿在手心,冰涼的感覺,讓我清醒。
這裡麵肯定有事。
王寡婦不是平白無故給我這個。
我把鐲子還給林燕。
“收好。彆讓人看見。”
林燕點點頭,把鐲子重新包好,藏起來。
她的手還在抖:
“鐵柱,我害怕。要不……要不咱去外地打工吧?躲躲風頭。”
我搖搖頭:
“躲不是辦法。咱又沒做虧心事,憑啥躲?”
“可是胡富貴……”
我摟住她:
“放心。我有數。”
話雖這麼說,我心裡也沒底。
胡富貴在村裡勢力大。
又有他堂弟胡建軍,在鄉裡撐腰。
我一個剛“開竅”的傻子,拿什麼跟他們鬥?
但我知道不能躲。
躲了,就真成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了。
這一夜我沒怎麼睡。
天快亮時,才迷糊了一會兒。
醒來時,林燕已經起來了。
娘在灶房燒火,鍋裡煮著稀飯。
我洗漱完,幫娘添柴。
火苗舔著鍋底,劈啪作響。
“娘,胡月娥最近回村沒?”
我裝作隨意地問。
娘愣了一下答道:
“月娥?沒有吧。聽說她嫁到城裡,過得好著呢,很少回來。咋突然問這個?”
我撥著火說:
“沒啥,昨天聽人提起。她嫁哪去了?”
“好像是個什麼廠長的兒子。對了,是縣裡紡織廠的廠長。咋了?”
縣紡織廠?我心裡一動。
王寡婦以前,就在縣紡織廠打過工。
這裡麵肯定有聯係。
吃完飯,我說去地裡轉轉。
娘讓我早點回來,說下午要磨麵。
我扛著鋤頭出門,沒去地裡。
而是拐到了王寡婦家附近。
院門還鎖著,但有幾個鄰居在指指點點。
我假裝路過,聽了一耳朵。
“派出所早上又來人了,屋裡翻了個遍。”
“聽說找到啥了?”
“不知道啊,神神秘秘的。”
我正聽著,就看見孫婆婆,從王寡婦家院牆根那兒過來。
手裡拎著個菜籃子。
我迎上去:
“孫婆婆,買菜啊?”
孫婆婆看見是我,眼神有點躲閃:
“啊,是鐵柱啊。俺、俺去拔點蔥。”
她籃子裡,確實有幾根蔥。
但底下好像藏著什麼東西。
我沒戳破,隻是問:
“王寡婦家還沒人啊?”
孫婆婆搖頭:
“沒呢。怪嚇人的,俺都不敢從這兒走了。”
她說著就要走,我趕緊攔住:
“孫婆婆,昨天你說看見王寡婦,坐摩托車走了?”
孫婆婆愣了下,支支吾吾地說:
“啊……好像是吧,俺老眼昏花的,也沒看清。”
我追問:
“可你早上不是說,看見她往村後頭走了嗎?”
孫婆婆臉色變了變:
“俺、俺記不清了。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
她拎著籃子急匆匆走了,差點摔一跤。
我看著她的背影,心裡疑團更大。
孫婆婆肯定在隱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