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跟在我後麵嚷嚷:
“鐵柱,咋回事啊?王翠花不就是王寡婦嗎?”
我沒理他,腦子飛快地轉。
王寡婦在紡織廠乾過,偷布料被開除。
胡月娥處理的這事。
現在王寡婦有胡月娥的鐲子,還說“留著有用”。
這裡麵肯定有貓膩。
“咱現在去哪?”二狗子問。
“回村。”
摩托車往回開,我開得飛快。
二狗子在後座嚇得哇哇叫:
“慢點、慢點!要死啊!”
我心裡亂得很。
王寡婦被開除,是因為撞見了什麼事。
但胡月娥的鐲子,怎麼會在她那裡?
胡富貴為什麼派人打她?
這一切都指向胡家兄弟。
回到村裡,我直接去找李老四。
他正在自家院裡劈柴,看見我愣了一下。
“鐵柱?咋來了?”
“李叔,問你個事。”
我掏出鐲子。
“認得這個不?”
李老四接過鐲子一看,手抖了一下:
“這……這是月娥的鐲子啊。咋在你手裡?”
“王寡婦給的。李叔,你知道啥,都告訴我吧。”
李老四臉色變了變,放下斧頭:
“進屋說。”
屋裡又黑又潮,一股黴味。
李老四給我倒了碗水,手還在抖。
“這事啊,得從兩年前說起。”
他歎口氣。
“王翠花在紡織廠乾活時,撞見胡月娥和副廠長搞破鞋。那副廠長有老婆孩子的。”
我愣住了:
“真的?”
“千真萬確。王翠花拿了這個鐲子當證據。胡月娥怕她說出去,就誣陷她偷布料,把她開除了。”
“那王寡婦為啥不早說?”
李老四苦笑:
“說了誰信啊?胡月娥是主任,副廠長有權有勢。王翠花一個臨時工,鬥得過他們?”
我想了想,又問:
“那胡富貴為啥打王寡婦?”
“因為王寡婦最近缺錢,想用這個鐲子敲詐胡月娥。胡月娥告訴了她爹,胡富貴就派人打了王翠花,把鐲子搶回來了。”
“那鐲子怎麼又在王寡婦手裡?”
“這我就不知道了。興許是搶的時候落下了,要麼王寡婦還藏了一個。”
我握緊鐲子,心裡明白了七八分。
王寡婦用這個鐲子威脅胡家,要錢。
胡家不想給,就下黑手。
但王寡婦留了一手,把鐲子給了林燕。
這是保命符啊。
從李老四家出來,天已經擦黑。
二狗子在外頭等我,急得團團轉。
“咋樣啊鐵柱?問出啥了?”
我沒多說,隻囑咐他:
“今天的事彆往外說。”
二狗子拍胸脯:
“放心,我嘴嚴著呢!”
我知道他嘴不嚴,可現在也沒彆的辦法。
回到家,林燕正在做飯。
她身子重了,彎腰添柴都很費勁。
我趕緊過去接替她。
“咋回來這麼晚?”
她問。
“辦了點事。娘呢?”
“去張嬸家了。事情辦得咋樣?”
我掏出鐲子給她看:
“這玩意是個燙手山芋。”
我把打聽到的事說了。
林燕聽得臉色發白,手直抖。
“那……那咱趕緊把這玩意扔了吧?彆惹禍上身。”
我搖頭道:
“不能扔。這是王寡婦的保命符,也是咱的護身符。”
“啥意思?”
“胡家兄弟,要是再找咱麻煩,咱就把這事捅出去。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林燕擔心地看著我:
“鐵柱,咱鬥不過他們的。”
“鬥不過也得鬥。為了你和孩子,我不能慫。”
晚上睡覺時,林燕偎在我懷裡,小聲說:
“鐵柱,你真的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