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起得晚了些。
昨晚折騰得有點過,得讓林燕多睡會兒。
我輕手輕腳下了炕,去灶房生火做飯。
娘已經起了,正在舀米。
看見我進來,愣了一下:
“咋起這麼早?不多睡會兒?”
“睡不著了。”
我接過她手裡的瓢:
“我來吧娘,你去歇著。”
娘看著我熟練地淘米下鍋,說道:
“鐵柱啊,娘這心裡,真是又高興,又有點不得勁。”
我往灶膛裡添了把柴火問:
“咋了娘?”
娘歎口氣:
“你好了,娘高興。可又怕……怕這好日子不長久。得罪了胡家,以後這日子可咋整。”
“娘,你彆操心。胡家現在自身難保,沒空找咱麻煩。咱過咱的日子。”
“真能消停?”
娘還是擔心。
“能。隻要咱自己不惹事,就能消停。”
飯快好的時候,林燕起來了。
她穿著寬鬆的睡衣,頭發亂蓬蓬的。
睡眼惺忪地靠在門框上。
看著我跟娘忙活,臉上帶著笑:
“真勤快。”
陽光照在她身上,勾勒出圓潤的曲線。
尤其是胸前,鼓囊囊的。
看得我喉頭發乾。
娘瞪我一眼:
“看啥看,盛飯!”
我趕緊低頭盛飯。
吃飯的時候,林燕胃口挺好。
喝了兩碗粥,還吃了個雞蛋。
娘看著高興:“多吃點,你現在是一個人,吃兩個人補。”
正吃著,院門外有人喊:
“鐵柱!鐵柱在家不?”
我聽出是西頭孫老六的聲音。
我放下碗走出去:“六叔,啥事?”
孫老六站在院門外,搓著手,有點不好意思:
“鐵柱,聽說你病好了?腦子靈光了?”
“嗯,好多了。六叔你有事?”
“是有點事……”
他瞅了瞅院裡說:
“想請你幫個忙。我家灶台塌了半邊,想重新壘一個。聽說你爹以前壘灶台,是一把好手,你……你得沒得真傳?”
我愣了一下。
我爹死得早,我哪跟他學過這個。
但壘灶台這活,我以前看我爹乾過,好像也不難。
我還沒說話,娘在後麵接話了:
“他一個傻子,會壘啥灶台?老六你另請人吧。”
孫老六趕緊說:
“老嫂子,村裡都傳遍了,鐵柱現在不傻了,聰明著呢。再說,就是搭把手,主要是我自己弄,讓他幫著看看,指點指點。”
娘還想說什麼,我搶先開口:
“行,六叔,我吃完早飯就過去看看。”
“哎!好!好!”
孫老六高興地走了。
娘瞪我:
“你啥時候會壘灶台了?彆去給人添亂!”
我笑笑:
“不會可以學嘛。鄉裡鄉親的,能幫就幫一把。”
我知道,孫老六這是信了我,去找劉書記告狀的事。
所以想來賣個好。
順便試試,我腦子是不是真好了。
這是個機會。
讓村裡人看看。
我張鐵柱,不是以前的傻子了!
吃完飯。
我跟著孫老六,去了他家。
他家灶房塌了半邊,煙熏火燎的。
我其實心裡也沒底。
但仗著現在腦子好使,仔細回想我爹以前是怎麼乾的。
又觀察沒塌的那半邊結構。
然後我就指揮孫老六和泥、搬磚。
自己動手壘起來。
手上做著活,腦子裡格外清晰。
哪塊磚該怎麼放,泥該抹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