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招呼,給大家散煙。
雖然還是那便宜煙。
但是接的人,都說好。
孫老六也來了,拎了十幾個雞蛋:
“給燕子補補身子。”
我推辭不過,收了。
李老四蹲在院門口抽煙。
遠遠衝我笑了笑,點點頭。
就連胡富貴,也慢悠悠踱了過來。
站在院門外,沒進來。
皮笑肉不笑地說了一句:
“鐵柱,恭喜啊。以後可是有負擔的人了。”
我心裡明白,他話裡有話。
但今天高興,懶得跟他計較,也回了一句:
“謝謝村長。”
他哼了一聲,背著手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我心裡那點高興淡了些。
是啊,有了孩子,負擔更重了。
也更得小心。
胡家這仇,算是結下了。
遲早還得有麻煩。
不過瞧著屋裡炕上那娘倆,我又挺直了腰板。
怕啥?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為了他們,我啥也不怕。
娘殺了一隻雞,燉了湯。
香味飄得滿院都是。
林燕醒了,喝了點湯,又睡了。
兒子也醒了,哭了幾聲,吃了奶,又睡了。
我坐在炕沿,看看媳婦,瞅瞅兒子,怎麼看都看不夠。
下午。
我去小賣部,買紅雞蛋和糖。
回來挨家挨戶送,報喜。
村裡人都笑著說恭喜。
看我的眼神,跟以前真不一樣了。
以前是看傻子。
後來是看一個不傻的人。
現在是看一個當了爹的男人。
回去的路上。
遇見王寡婦家,隔壁鄰居的媳婦。
她拉著我說:
“鐵柱,恭喜啊。”
接著,左右看看沒人,神秘兮兮地說:
“對了,前兩天我好像看見王翠花回來了,在她家院門口轉悠了一下,又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花眼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
“啥時候的事?”
“就前天下午吧。穿得嚴嚴實實的,戴個帽子,我沒看清臉,但看身形像她。”
我謝過她,心裡犯起嘀咕。
王寡婦回來了?
她偷偷回來乾啥?
為啥不來找我?
那金戒指還在我這兒呢。
她是不是惹上彆的麻煩了?
回到家。
我把紅雞蛋和糖給娘,說了這事。
娘也皺眉:
“她咋又回來了?可彆再把麻煩惹上門。鐵柱,那戒指咱可不能要,找機會還給她。”
我點點頭。
那金戒指燙手,得趕緊處理掉。
晚上,我守著林燕和孩子。
孩子睡得不安穩,一會兒哼唧幾聲。
林燕也睡不沉,時不時要起來喂奶。
我就靠著炕頭的箱子打盹。
他們一有動靜,我就醒。
看著林燕撩起衣襟喂奶。
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和鼓脹的胸脯。
我心裡有點熱。
但更多的是心疼。
她臉色還蒼白著,眼下有青影。
“辛苦你了。”
林燕抬頭看我,笑了笑:
“辛苦啥,看著咱兒子,再辛苦也值。”
她喂完奶。
輕輕拍著孩子的背。
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
燈光下,她整個人,籠罩著一層柔和的光。
看著特彆溫婉。
比以前更好看。
我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過去摟住她,和她懷裡的孩子。
“以後咱一家三口,好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