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八道啥!”
我臉臊得慌,幸虧天黑看不真切。
“王翠花!你趕緊走!戒指你拿走,愛咋處理咋處理,彆擱我這兒!”
我是傻了才沾這騷娘們的事!
王寡婦見我急了,反而笑了兩聲。
“喲,還害臊了?跟姐裝啥正經人?玉米地那晚,你跟林燕約會,以為我沒瞧見嗎?”
“閉嘴!”
我低吼一聲,火氣噌地上來了:
“那是我媳婦!能一樣嗎?你再胡咧咧,我現在就喊人!”
她見我真動了氣,這才收了笑,擺擺手:
“行行行,不說這個。鐵柱,姐沒彆的意思,就是……就是信得過你。這戒指你先拿著,算姐求你了。”
她說著,又從衣裳兜裡,掏出個鑰匙。
硬塞進我手裡說:
“這我家鑰匙。院裡有幾盆花,我平時當寶貝似的,這些天沒人澆水,怕是快旱死了。你有空……幫我去澆澆水,行不?就當行行好。”
“我走了。”
她不等我說完,轉過身,拉開門栓。
像隻貓一樣,悄無聲息地溜了出去。
瞬間就融進了外麵的黑暗裡。
我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
夜風吹得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趕緊把鑰匙和金戒指,塞進褲兜深處。
剛一轉身,就看見裡屋的門簾動了一下。
我心裡猛地一咯噔。
輕輕掀開門簾。
屋裡隻點著一盞,昏暗的小煤油燈。
林燕側躺著,麵對著我這邊。
眼睛閉著,呼吸均勻,睡得很沉。
孩子在她身邊的小被窩裡。
也睡得正香。
我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脫了鞋上炕。
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剛躺下,林燕的聲音輕輕地響起來:
“剛誰來了?我好像聽見有人說話。”
我身子一僵,心臟咚咚跳了兩下。
她果然聽見了。
“沒誰。好像是野貓撓門,我出去看了看。”
“哦……”
林燕應了一聲,沒再追問。
黑暗中。
我卻能感覺到她的呼吸。
並不像睡著時,那樣平穩綿長。
她沒再說話。
翻了個身,背對著我。
我心裡亂糟糟的。
知道她肯定聽見了些什麼。
王寡婦的聲音,就算壓得再低。
在這靜夜裡,也難免漏進來幾句。
尤其是最後那幾句混賬話。
我躺在炕上。
睜著眼,看著黑黢黢的房梁,一點睡意都沒有。
王寡婦這一出,真是把我架在火上了。
胡家那邊也不知道咋樣了。
胡建軍被縣裡叫去,就沒再露過麵。
胡富貴也消停了不少。
但王寡婦這一去自首,會不會又把火燒起來?
還有林燕,她剛才肯定聽見了。
聽見了多少?
會不會誤會,我跟王寡婦有啥?
她剛生完孩子,身子還虛著。
心裡可不能再添堵了。
我越想越亂,心裡燥得慌。
忍不住側過身,輕輕把手搭在林燕腰上。
她身子微微僵了一下,沒動彈。
“燕子?”
我小聲叫了一句。
“嗯?”
她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沒事,睡吧。”
我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這會兒解釋,怕是越描越黑。
我收回手,平躺著。
心裡歎了口氣。
這日子,剛消停幾天,又起波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