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諫官出身,江淮寧的用詞一如既往的是很犀利。
“誒,注意措辭,怎麼叫勾搭,隻是前幾日恰巧見了一麵罷了。”
這般解釋江淮寧明顯是不信的,“隻是碰巧見一麵能讓你這麼念念不忘甚至給人姑娘畫像?你莫不是要告訴我這婚賜到了你心上,你傾慕人家靜瀾公主已久了?”
“想哪兒去了,隻是去國寺報戰訊時衝撞了人。”
江淮寧的腦子轉得飛快,但和前幾日衛銜川一樣不敢置信,“你懷疑宋家幫我是為了二公主?隻是沒道理啊,這二公主常年病弱不出深宮,與宋家更是沒見過有往來,怎麼看都不像啊。”
“沒見過,不代表沒有。早幾年看,我也不像是能帶兵打仗的。”段空硯不置可否,“總要提防著些。”
“也是有理,孟氏一族上下,又豈有什麼等閒之輩。”江淮寧應著,倒是不覺得段空硯是杞人憂天,“說起來,你最近似乎被人盯上了。”
“這話說的,自我在傳聞中接了段家兵符起,哪刻不是被人盯著的?”
“不,近來碎星樓可是高價懸賞過你的消息。”江淮寧抿了一口茶,悠悠說道,“段兄,你還得罪江湖中人了?”
“碎星樓?”段空硯神色一滯,想了想最終搖頭,作為近年來整個永安屈指可數的勢力他自然是不可能不知道碎星樓,“碎星樓背後的人向來神秘,隻是這碎星樓也並非不做朝堂生意。”
“這我倒是不太了解了,但若是這樣的話,背後會是誰在查你的行蹤?”江淮寧沉吟,“莫不是關雎宮那位,不對...“
江淮寧否認了自己剛剛的想法,”段兄,你說這查你的人,究竟隻是借助了碎星樓的勢力找你,還是說就是碎星樓背後的人?”
不過江淮寧這一句話倒是點醒了他,碎星樓很少摻和朝堂上的事情,所以提起它時人們總是會習慣性地把它認為成是一個江湖勢力,隻是,這點可從未被人考證過。
碎星樓…
段空硯手中的筆在紙上暈出墨圈,這倒是個他從未考慮過的方向。
也許等成婚後待他成了他們希望中的那種閒散之人,可以去碎星樓親自探探。
朝廷中人查不出結果,江湖人卻未必。
這邊段空硯尚在思索,門外卻是突然傳來了一陣聲響。
“夫人,將軍在書房議事,這會兒不方便見您,您且在這兒容我通稟一聲。”
段空硯尚未成婚,母親又早已去世,這聲夫人喊的是誰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薛家嫡女薛寧,從小便是與段空硯的兄長青梅竹馬。
段家兄弟差四歲,尚且是個少年的段空硯就總是聽兄長念叨著待到薛寧及笄就要風風光光地迎她進門。
他確實做到了,隻是…
“他從小到大什麼事兒是我沒見過的,這會兒倒是要防著我了,段空硯,你這書房我能不能進的?”
薛寧的聲音順著風傳進來,江淮寧尚且沒成婚,這會兒聽著都不自主身子跟著抖了抖,略有些無助地看向段空硯,“段兄,這…”
對此段空硯倒是見怪不怪,他這位嫂嫂自小就沒什麼壞心眼,隻是被家裡和他兄長慣地嬌縱了些。
“無妨,”他對江淮寧搖搖頭,隨即揚聲,“不必了,請嫂嫂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