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 章 李白與許氏:詩仙的“入贅”時光_走入唐宋詩詞的河流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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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 章 李白與許氏:詩仙的“入贅”時光(1 / 1)

727年的秋天,安陸綿綿細雨下個不停。

李白揣著半壺沒喝完的酒,坐在酒館靠窗的位置,看著窗外的雨絲把青石板路澆得發亮。他這年26歲,從蜀地出來晃蕩好幾年了,去過峨眉山,到過洞庭湖,仗著一手好詩名,認識了不少江湖朋友,兜裡的錢卻越來越少,想乾的“濟蒼生、安社稷”的大事,至今連個影子都沒有。

“太白兄,發啥呆呢?”酒館門被推開,渾身是雨的孟浩然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張油紙包,“給你帶了好消息。”

李白抬了抬眼,給自己倒了杯酒:“啥好消息?難不成有人請咱喝酒?”

孟浩然坐下,把油紙包往桌上一放,裡麵是塊剛買的桂花糕:“比喝酒強!我給你說門親事,安陸許家,前宰相許圉師的孫女,叫許氏,知書達理,人長得也周正。許家聽說你詩寫得好,有意招你入贅,你看咋樣?”

“入贅?”李白手裡的酒杯頓了一下。擱那會兒,男人入贅到女方家,多少會被人說閒話,覺得是“吃軟飯”,沒骨氣。但他轉念一想,現在啥也沒有,許家是名門望族,說不定能幫他搭上個仕途的梯子;再說,孟浩然嘴裡的“知書達理”,總比那些隻知道塗脂抹粉的嬌小姐強得多。

“我見見她?”李白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

沒過幾天,孟浩然就安排了倆人見麵。地點在許家的後花園,滿園子的桂花開得正盛,香得人心裡發甜。李白穿著件洗得發白的青布衫,站在桂花樹下,局促不安——他見慣了江湖好漢,見這種大家閨秀,還是頭一遭。

聽見腳步聲,他回頭一看,一個穿淡粉襦裙的姑娘走了過來,手裡拎著個食盒,頭發上彆著朵小小的桂花。姑娘眉眼很軟,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像月牙兒:“你就是李公子吧?我叫許氏。孟先生說你愛吃甜的,我做了點桂花糕,你嘗嘗?”

李白接過食盒,打開一看,桂花糕蒸得軟糯,還冒著熱氣。他拿起一塊塞進嘴裡,甜香混著桂花香,從舌尖甜到心裡。“好吃!”他含糊不清地說,差點噎著。許氏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遞給他一杯茶:“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就這麼一麵,李白心裡有底了。這姑娘不嬌氣,不擺架子,跟他合得來。沒過倆月,婚就定了。婚禮沒辦得太鋪張,許家知道李白愛自由,沒搞那些繁瑣的規矩。拜堂的時候,李白看著身邊的許氏,紅蓋頭下的臉看不太清,他能感覺到,姑娘的手在輕輕發抖——跟他一樣,有點緊張,又有點期待。

婚後的日子,比李白想的還舒服。

許家沒把他當“上門女婿”使喚,反而讓他安心讀書寫詩。許氏更是把家裡的事打理得井井有條,每天早上,她會把溫熱的粥和小菜端到李白的書桌上;晚上李白寫詩到半夜,她會留著一盞燈,再端來一碗熱乎乎的糖水。

有次李白寫《靜夜思》,剛念出“床前明月光”,許氏端著糖水走進來,笑著說:“這句子好,簡單,卻讓人心裡亮堂。”

李白愣了,他寫過不少華麗的詩,還是頭一個有人這麼說。“你也懂詩?”他問。許氏坐在他身邊,拿起詩稿看了看:“懂談不上,就是覺得,好詩不用堆太多漂亮詞,像這月光,照在紙上,也照在心裡。”

李白忽然覺得,娶對人了。

沒過兩年,許氏給李白生了個女兒,取名平陽。平陽跟許氏一樣,眉眼軟軟的,剛會說話就纏著李白念詩。李白去哪都帶著她,在後花園裡追蝴蝶,在書房裡拿毛筆在紙上畫小鴨子,平陽笑得咯咯響,聲音比桂花還甜。又過了兩年,兒子伯禽也出生了,小家夥虎頭虎腦的,不像平陽那麼黏人,卻總愛拽著李白的衣角,跟在他身後“爹爹、爹爹”地叫。

有了孩子,家裡更熱鬨了。許氏每天忙著照顧倆娃,卻從沒抱怨過一句。李白有時候會覺得愧疚:“要不我少寫點詩,幫你帶帶孩子?”許氏卻搖頭,把他推回書桌前:“你是乾大事的人,家裡有我呢。再說,孩子們也想讓爹爹寫出好詩,以後好跟彆人說,我爹爹是大詩人。”

李白心裡的“大事”,從來不是待在家裡寫詩。他總想著出去闖闖,去長安,去見皇帝,去實現“濟蒼生、安社稷”的抱負。

婚後第三年,他聽說玉真公主在終南山修道,這位公主是唐玄宗的妹妹,能在皇帝麵前說上話。李白心動了,跟許氏說想去找玉真公主。

許氏沒攔著,默默幫他收拾行李。她把李白常穿的衣服疊得整整齊齊,又塞了幾包他愛吃的桂花糕,還把家裡僅有的一點私房錢都給了他:“路上小心,到了長安,記得給家裡寫信。孩子們想你,我也想。”

李白抱著她,鼻子有點酸:“我很快就回來,等我好消息。”

“很快”,成了“很久”。

李白到了長安,找玉真公主並不容易,他在長安待了大半年,到處托人,才勉強見了公主一麵。玉真公主雖欣賞他的詩,卻也沒立刻幫他謀官。

李白在長安的酒肆裡喝悶酒,寫了不少詩,卻很少給家裡寫信——他怕許氏擔心,也怕自己沒辦成事,沒臉跟她說。

倒是許氏,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給他寄信,信裡從來不說家裡的難處,隻說平陽會背他寫的詩了,伯禽學會走路了,後花園的桂花又開了,她做了桂花糕,等他回來吃。有次信裡還夾著一根平陽的小辮子,許氏在信裡說:“平陽說,把辮子寄給爹爹,爹爹就不會忘了她。”

李白拿著那根小辮子,哭了。他忽然覺得,追求的“大事”,好像還不如家裡的一盞燈、一碗糖水、孩子們的笑聲重要。他又不甘心——都到長安了,再堅持堅持,說不定就有機會了。

就這麼拖拖拉拉,他在外麵晃蕩了一年多,才回到安陸。

剛進家門,平陽就像隻小鳥似的撲進他懷裡,仰著小臉問:“爹爹,你怎麼才回來?我都會背《靜夜思》了!”伯禽也拽著他的衣角,怯生生地叫“爹爹”。

許氏站在門口,笑著看著他,眼裡卻有紅血絲——他後來才知道,他走的這一年多,伯禽得了場重病,許氏沒日沒夜地照顧,也累病了,卻從來沒在信裡提過一個字。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李白緊緊抱著許氏,聲音顫抖。許氏卻拍了拍他的背:“回來就好,快洗手吃飯,我做了你愛吃的桂花糕。”

那天的桂花糕,李白吃得比往常都香,也比往常都心酸。他暗下決心,以後少出門,多陪陪家人。沒過多久,他又聽說荊州有位官員欣賞他的才華,想請他去當幕僚。他又心動了——幕僚雖不是大官,卻是個機會,說不定能一步步往上走。

許氏還是沒攔著,幫他收拾行李的時候,動作慢了點。“這次早點回來。”她說,聲音有點發顫。李白點點頭,卻不敢看她的眼睛——他知道,又要讓她等了。

這就是李白和許氏的婚姻:許氏在安陸守著家,守著孩子,守著一盞燈,等他回來;李白在外麵跑,跑長安,跑荊州,跑江南,追求他的理想,卻把最該珍惜的人,留在了等待裡。

婚後第十一年,也就是738年的春天,李白在江南遊曆,接到家裡的急信——許氏病了,很嚴重,讓他趕緊回去。

李白嚇壞了,連夜往安陸趕,馬都跑廢了兩匹。可等他回到家,看到的卻是蓋著白布的許氏。平陽和伯禽跪在床邊,哭得撕心裂肺。許家的老管家紅著眼眶說:“夫人這半年來一直咳嗽,總說沒事,上個月咳血,沒幾天就……就走了。她走的時候,還拿著你寫的《靜夜思》,說等你回來,給你念。”

李白走到床邊,掀開白布,看到許氏的臉蒼白得像紙,卻還是那麼溫和。他伸出手,想摸她的臉,卻又縮了回來——太涼了,涼得他骨頭縫都疼。

他想起許氏給她端糖水的樣子,想起她幫他收拾行李的樣子,想起她笑著說“家裡有我呢”的樣子,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滴在白布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他沒給許氏寫過一首悼亡詩。不是不愛,是太愛了,愛到不知道怎麼用文字表達。那些華麗的詞藻,那些豪邁的句子,在許氏的溫柔和付出麵前,都顯得那麼蒼白,那麼沒用。

後來,他帶著平陽和伯禽離開了安陸,又開始了漂泊的日子。走到哪裡,他都會帶著許氏給他縫的衣服,帶著那卷《靜夜思》的詩稿。晚上睡不著的時候,他會想起安陸的後花園,想起桂花的香味,想起許氏端來的糖水,想起孩子們的笑聲。

他寫了《寄遠十二首》,裡麵有句“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他想起以前在安陸,許氏會在月光下搗衣,搗衣杵敲在石板上,“咚咚”響,那是他聽過最溫柔的聲音;還有句“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他知道,他和許氏,再也見不到了,這份難為情,會跟著他一輩子。

有人說,李白這輩子最愛的是自由,是詩,是酒。

可他自己知道,在安陸的那十一年,在許氏身邊的那些日子,才是他人生中最溫暖、最安穩的時光。許氏就像他的根,幫他紮在土裡,讓他有底氣去追求天上的月亮;根沒了,他就像片葉子,在風裡飄啊飄,再也找不到落腳之處。

後來他到了長安,真的見到了唐玄宗,真的成了“詩仙”,可他每次喝醉酒,都會念叨“安陸”,念叨“桂花糕”。身邊的人問他念的是誰,他笑了笑,沒說話——有些名字,有些回憶,隻能藏在心裡,像珍藏著一塊最甜的桂花糕,舍不得跟彆人分享,也舍不得忘記。

762年,李白在當塗去世,臨終前,他手裡還攥著那卷《靜夜思》的詩稿,詩稿上,還有許氏當年留下的、淡淡的桂花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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