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沒理會他的瘋狂,隻是靜靜地站著,努力平複自己因副作用而隱隱作痛的腦袋。
她閉上眼,將所有的精神力都集中起來,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隻剩下自己和眼前這個被係統操控的可憐人。
她再次睜開眼時,眸光清冽如水,聲音很輕,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
“王大夫,解藥的方子,你藏在了哪裡?”
話音落下的瞬間,王大夫那瘋狂掙紮的動作猛地一滯,臉上的瘋態漸漸褪去,眼神變得空洞而茫然,像一個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
他抬起頭,嘴巴機械地開合,用一種不帶任何感情的、平板的語調,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
“回春堂櫃台下左數第三塊地磚。”
“暗格。”
“解藥、方子都在裡麵。”
說完最後一句,他仿佛被抽乾了所有力氣,腦袋一歪,徹底沒了動靜。
成了!
巨大的喜悅湧上心頭,但隨之而來的,是排山倒海般的眩暈和惡心。
林姝眼前一黑,大腦像是被無數根燒紅的鋼針反複穿刺,她悶哼一聲,腿一軟,連忙扶住冰冷潮濕的牆壁,才沒讓自己當場倒下。
地牢的陰影裡。
蕭澈的呼吸,停了。
他親眼看到了那匪夷所思的一幕。
前一刻還在瘋狂嘶吼的瘋子,在林姝輕聲問話後,瞬間安靜下來,像個提線木偶般,一字一句地吐出了他們用儘酷刑也問不出的秘密。
然後,那個剛剛還鎮定自若的女子,在得到答案的瞬間,臉色煞白,扶著牆壁,身體搖搖欲墜。
這不是演戲。
這不是巧合。
這是一種他無法理解,卻真實存在的力量。
一種……能救他祖母性命的力量。
蕭澈感覺自己引以為傲的理智和認知,在這一刻被徹底擊碎,又被重塑。
他握著劍柄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根根凸起,手心裡,卻是一片冰涼的冷汗。
他看著牢房裡那個孱弱的背影,眼神複雜到了極點。
一炷香的時間,分秒不差。
“吱呀——”
牢門被推開,蕭澈麵無表情地走了進來,仿佛隻是掐著時間回來驗收成果。
昏暗的火光下,他看不清林姝的臉,隻能看到她扶著牆,身形單薄得仿佛風一吹就倒。
“問出什麼了?”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硬,聽不出情緒。
林姝緩緩轉過身,額角的冷汗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嘴唇沒有一絲血色。
“回春堂,櫃台,左數第三塊地磚,下麵有暗格。”她抬起眼,那雙總是清亮得過分的眸子此刻像是蒙了一層水霧看起來有些渙散,聲音也有些飄忽,虛弱又沙啞,每個字都像是用儘了力氣。
蕭澈的心臟漏跳了一拍,看著她這副幾乎要碎掉的樣子,再聯想到方才那詭異的一幕,喉頭竟有些發乾。
“知道了。”他移開視線,語氣平淡,仿佛她說的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