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懶得再跟他多說一個字,扶著牆,一步一步地往外挪。
這沒個三五萬兩銀子,她都覺得對不起自己這顆快要裂開的腦袋。
路過蕭澈身邊時,她腳下一軟,身體不受控製地晃了一下。
蕭澈下意識地伸手,可指尖在觸到她衣袖的前一寸,又猛地收了回來,攥成了拳。
林姝穩住身形,連個眼神都欠奉,徑直走了出去,將那個充滿黴味的陰暗地牢,連同那個心思複雜的男人,一並甩在了身後。
地牢裡,隻剩下蕭澈和依舊被鎖在牆上,已經昏死過去的王大夫。
蕭澈在原地站了許久,才緩緩走到王大夫麵前,探了探他的鼻息,還活著。
他轉身走出牢房,對著陰影處冷聲吩咐:“暗一。”
“主子。”
“派人,將林姝從小到大所有的事情,事無巨細,再給我查一遍,尤其是她見過什麼人,去過什麼地方,一個字都不能漏,明白嗎?”
“是。”
“另外。”蕭澈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你親自帶人去回春堂,按她說的位置,把東西給我取回來。”
“記住,要快。”
“是!”暗一的身影再次消失。
蕭澈站在地牢門口,夜風吹來,帶著刺骨的涼意,卻吹不散他心頭的燥熱與震動。
妖法?
不,那不是妖法。
那更像是一種……言出法隨的命令。
一種他無法理解,卻不得不信的力量。
他閉上眼,腦海裡全是林姝那雙清冷又堅定的眼睛,和以前那個胸大無腦的林姝,完全判若兩人。
這女人身上發生了什麼,怎麼會有如此天差地彆,她藏著什麼秘密?
……
半個時辰後,暗一回來了,單膝跪在書房的地上,頭垂得很低。
“主子,暗格是空的。”
蕭澈正在擦拭長劍的手猛地一頓,劍鋒在燭火下劃過一道森冷的光。
“空的?”
“是,屬下撬開地磚,裡麵的暗格空無一物,隻有一層薄灰,看痕跡,東西應該是剛被取走不久。”
蕭澈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被人捷足先登了?
是林晚兒還有後手,還是那個王大夫在瘋癲之前,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他第一次覺得,事情棘手到超出了掌控。
線索到這裡,又斷了。
除非……
蕭澈的腦中,不由自主地又浮現出林姝的身影。
王大夫瘋了,可回春堂還有其他人。
那個叫岑一的藥徒,還有其他的夥計學徒……
他捏了捏眉心,一股煩躁油然而生。
他竟然又要去找那個女人。
要她用那種詭異的手段,去撬開彆人的嘴。
這種感覺,讓他覺得自己十分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