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請留步。”
身後有低沉的聲音響起。
沉魚循聲望去,不遠處的千年古鬆下,站著一個慈眉善眼的白胡子老僧。
沉魚又朝周圍看了看,確定附近再沒旁人,才走上前。
“大師是在同我說話嗎?”
白胡子老僧微微頷首:“這位施主,後山有野獸出沒,不可再往裡頭深入。”
沉魚點頭回禮,“多謝大師提醒。”
白胡子老僧念了句阿彌陀佛,轉頭衝另一邊的屋子輕喚了聲,立刻有小沙彌從門內走出來。
白胡子老僧交代幾句,便轉身離開。
小沙彌的個頭還沒有沉魚高,年紀看著也小。
他上前行了禮,才開口:“師父讓我帶施主去前院。”
沉魚道:“有勞小師傅。”
他邊走邊問:“旁人來永慶寺都是上香拜佛,施主怎麼跑後院來了?”
沉魚有些不好意思:“我看這裡清淨,便走了過來,誰想竟誤闖禁地,真是對不住。”
小沙彌道:“其實,這裡也並非什麼禁地,隻是——”
他念了句阿彌陀佛,沒再往下說。
沉魚微微側目:“怎麼了?”
小沙彌往後看了眼,才小聲道:“許多年前,有位女施主來上香,就是誤入後山才走失了,聽師父講,當時派了許多人手尋找,可惜都未能將那女施主找回來,許是已經遭遇不測了,唉,自此,不止是香客,就是寺中弟子,也不能再隨意進入後山。”
沉魚明白了:“多謝小師傅提醒。”
小沙彌指了指前路,“施主隻要沿著這石板路就可以回到前院。”
說罷,又念了句阿彌陀佛,才離開。
沉魚鞠躬致謝,心裡微微有些意外,這不是第一次陪溫媼來永慶寺,隻是從前她不肯進來,都是在門前等著。
剛踏出角門,沉魚就看見四處張望的溫媼。
沉魚輕喚一聲:“溫媼。”
溫媼轉眸望過來,無奈道:“你這孩子,我剛剛還去馬車前找你呢,他們跟我說你已經進來了,你這是去哪兒了?”
沉魚望一眼溫媼身後的僧人,對溫媼道:“不小心迷路了。”
溫媼一麵接過她手中的提籃,一麵拉著她往僧人跟前去,嘴裡還介紹僧人的身份。
溫媼說了許多話,沉魚也沒記住,隻是出於禮貌對僧人鞠躬問好。
看得出來,溫媼與這位僧人熟識已久。
不知道溫媼跟僧人說了什麼,僧人帶著她們又是進香又是跪拜,沉魚也分不清究竟跪了誰,又拜了誰,反正溫媼叫她怎麼做,她便怎麼做。
待一圈拜完,沉魚頭暈腦脹,隻想快點離開。
離彆前,僧人盯著她看了許久,說她的容貌身形與曾經的一位故人相像,說著還將一串白色菩提串贈與她。
沉魚本欲拒絕,卻被溫媼搶先應下。
沉魚隻得道謝。
再想要問一問那故人是誰,僧人已先一步離開。
沉魚瞧瞧手中的菩提串,又看看遠去的背影,疑疑惑惑地跟著溫媼上馬車。
沉魚才扶著溫媼坐穩,聽得馬車外一陣吵嚷。
“閒雜人等,快快讓開!”
霸道的吆喝伴著淩厲的馬鞭,驚得路上的行人紛紛往兩邊躲閃。
有人避之不及,被鞭子抽中,倒在地上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