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柳婉茹“偶然”在陳昂回院的路上訓斥一個下人,聲音不大不小,就是故意讓陳昂聽見:“以後少在背後嚼舌根!三叔和周家姑娘清清白白,不過是年少相識,多說了幾句話罷了,哪有你們傳得那麼不堪!再讓我聽到,仔細你們的皮!”
見陳昂走過,柳婉茹又換上歉意的表情,柔聲道:“三叔莫怪,下人們不懂事,亂傳話。我已經教訓過了。”
她頓了頓,仿佛才想起什麼,“對了,聽說前幾日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在聚豐樓衝撞了三叔?真是該死!我已狠狠罵過他了。”
“三叔,你看這樣可好,明日我在院裡設個家宴,讓他當麵給你賠個罪,一杯薄酒,化了這乾戈如何?終究是一家人嘛。”
陳昂看著柳婉茹那完美無瑕的虛偽笑容,心中洞若觀火。
宴無好宴,酒無好酒。
他清晰地記得,原主這身體,幾乎是沾酒就醉。他們想灌醉自己?然後呢?
“嫂子盛情,昂豈敢不從。”陳昂臉上露出受寵若驚的笑容,“隻是我酒量淺薄……”
“誒,自家兄弟,隨意飲兩杯就好,主要是賠罪,敘敘情誼。”柳婉茹笑得更甜了。
“那就聽嫂子安排。”陳昂“勉強”答應下來。
翌日晚,家宴設在花園暖閣。
張氏未至,但陳昂心知她必然關注。席間果然隻有陳弘、柳婉茹、柳承宗作陪。
柳承宗假惺惺地敬酒賠罪,陳弘也端著兄長架子,說什麼“兄弟和睦”、“既往不咎”,輪番勸酒。
陳昂來者不拒,心中卻冷笑連連。
他前世縱橫商海,酒桌談判是家常便飯,早練就了極深的酒量和解酒技巧。
這古代的釀造酒,度數對他而言簡直如同飲料。
但他表麵上卻裝作不勝酒力,眼神逐漸“迷離”,說話也開始“大舌頭”,完美演繹了一個快速上頭的醉漢。
陳弘與柳婉茹交換了一個得意的眼神。
酒過三巡,陳昂“醉倒”在桌案上,鼾聲輕微。
“三弟,三弟?”陳弘推了推他,毫無反應。
他嘴角勾起一抹陰笑,對柳承宗使了個眼色,低聲道:“去,按計劃,讓人去周家,就說三少爺醉酒昏迷,口中一直念叨周靈姑娘的名字,讓她速來探望!”
他又吩咐自己的心腹小廝:“把他扶回房裡去,收拾‘妥當’些。”
陳昂被人半扶半架地弄回房間,脫得隻剩貼身衣物,塞進被子裡。
他全程配合,甚至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看起來更像是醉得不省人事。
房間裡很快安靜下來,隻留了一盞昏暗的油燈。
不久,門被推開,周靈急匆匆地跑進來,看到榻上“昏迷不醒”、衣衫不整的陳昂,嚇得臉色煞白,撲到床邊輕輕搖晃他:“三少爺!你醒醒!彆嚇我啊!”
搖了幾下,陳昂毫無反應。周靈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轉身就要出去喊人。
就在這時,一隻溫熱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