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翊則被放在一個裝滿清水的木桶裡,水波輕輕晃動。
顏塢用尾巴靈巧地卷住木桶兩側的把手,穩穩地提在身側。
他一邊趕路,一邊不時低頭看看旋翊。
剛跑起來,池菀就覺得後背猛地震了下。
那是陸圪騰躍時產生的反衝力。
她本能地往陸圪身上貼,整個身子向前傾,幾乎貼緊他的背脊。
雙手死死摳住他後頸的毛,生怕一個不穩摔下去。
陸圪的腳步微微頓了頓,肌肉瞬間緊繃。
但他很快調整了步伐,邁得更加平穩有力,儘量減少顛簸。
隻是那平穩之中,仍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背上那具柔軟的身體緊貼著他。
隔著厚厚的鬃毛,他仍能感受到她身上傳來的溫度。
她的每一次呼吸都輕輕拂過他的肩背,帶著淡淡的香氣。
這感覺太過陌生,陌生到他有點不知所措。
他從未與誰如此貼近過,更不曾允許任何人騎在自己背上。
他沒有故意晃她。
可不管是以前的原主,還是現在的池菀,都是頭一回騎獅子趕路。
這種體驗前所未有,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想。
她拚命穩住自己,雙手緊緊抓著獅子頸後濃密的鬃毛,雙腿也用力夾住他的背脊。
但隨著陸圪越跑越快,那股顛簸感越來越劇烈。
手臂漸漸酸得抬不起來,肌肉開始不受控製地發顫。
她咬住下唇,幾乎用儘了力氣才忍住沒叫出聲。
最終,她不得不把臉埋進他濃密的鬃毛裡。
借助那厚重的毛發緩衝震動,也試圖借此穩住搖晃的身體。
她早知道雌性體力差。
尤其是在麵對純血統雄性強大的獸形載重能力時,更是顯得脆弱不堪。
可她沒想到,會差成這樣。
僅僅趴在獅背上不動,竟已耗儘了全身的氣力。
好幾次顛簸得格外厲害,她的身體猛地騰空半寸,險些從獅子寬厚的背部飛出去。
全靠死命拽住那一簇簇結實的鬃毛,才勉強沒摔下去。
直到太陽升到頭頂,熾熱的陽光直射大地。
一行人終於在一條小河邊停了下來,準備歇會兒。
水流潺潺,清澈見底。
陸圪一停下,池菀從他的背上緩緩滑下來。
她的雙腿早已僵硬,膝蓋發軟。
落地時一個不穩,整個人向前踉蹌了幾步,慌忙伸手扶住身旁粗壯的樹乾,這才勉強站穩。
她甩了甩手臂,一屁股坐在樹下的陰影裡,背靠著樹乾,大口喘著氣。
“呼……”
她重重吐出一口氣。
抬起頭時,正對上陸圪複雜的眼神。
她剛想問怎麼了,喉嚨還沒發出聲音。
陸圪卻突然從腰間的皮袋裡抽出一條皮鞭,遞到她手中。
“你動手吧。”
說完,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在她麵前單膝跪地,低下頭,露出結實的後頸。
池菀低頭瞅著手裡的皮鞭,整個人愣在原地,腦子嗡的一聲炸開。
她怔怔地看著陸圪低垂的頭顱,又看看手中的皮鞭,腦海中全是問號。
“打你?我乾嘛要打你啊?”
陸圪像是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冰藍色的眼睛猛地睜大,瞳孔微縮,整張臉寫滿了不敢相信。
他往前跨了小半步,高大的身軀逼近,影子直接把她整個人蓋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