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婆瞬間住了嘴,像極了被掐住脖子的待宰鴨子。
“一天天的還嫌家裡不夠亂的?有那時間把堆著的衣裳洗了,這麼多天過去,也沒見你把院子掃一掃。整天像個大爺似的盤腿一坐,抱怨完這家抱怨那家。顯著你嘴皮子利索了?你咋不出去支個攤子唱戲去呢?”
李老頭兒是覺得最近村子裡的風向不對,老二和老三這兩個逆子之間倒是親近了不少。
村裡其他人從前對老宅的人也隻是麵子情,見麵意思意思打個招呼就算了。如今看到他們這兩個老東西,那是扭頭就走,多看他們一秒好像都會把眼睛辣瞎掉一樣。
偏偏李老太太彆的本事沒有,歪曲話中含義的能力是強大無比的。
一聽自家老頭子這話,瞬間覺得老頭子真聰明啊。
是啊!
她咋就沒想到呢?
李老太太瞬間來了精神,一掃往日懶惰的模樣,拿起掃帚抹布,打掃的那叫一個痛快。
第二天一大清早的,李老太太就腿腳利索地爬上了村長兒子的牛車,直奔鎮上而去。
李老頭兒還不知道他家老太婆又去鎮上作妖,此時的李牧承也終於迎來了正式入學的第一堂課。
馮先生先是介紹李牧承給所有黃字班的學生,而後將李牧承安排到了陳思友的身邊坐下。
他們畢竟是同一個宿舍住著,昨天馮先生也有留意到,李牧承在私塾裡適應的還不錯。
陳思友也很高興,畢竟同桌是個學習能力特彆強的,也能帶動他的積極性不是?
“咱們今天這第一堂課便是算學。”馮先生笑著開口,看著一眾乖巧坐著瞪圓了眼睛的學生。
前段時間光忙著讓學生們認識一些常用字,背一些簡單的文章了。
畢竟這算學也是需要寫字的,光會扒拉算盤說數哪行啊?
南城私塾與其他私塾最大的不同便是他們私塾真的是什麼都教。
不像某些私塾隻教學生們認字、背書、寫文章,他們南城私塾還有繪畫、算學、武學、騎射、茶藝等多種課程。
算是一種改良版的君子六藝課程,之所以說是改良版,是因為常見的六藝隻有禮樂射禦書數,而南城私塾的課程不止這些,主打一個實用。
甚至連那些家裡就是鎮上的,沒乾過農活的孩子都有田可種。
畢竟能來這個私塾的學子,家庭條件特彆好的沒有。就算是有像小胖子那種彆的府城來的孩子,也是因著某些原因不得不跑到這麼遠的地方求學。
南城私塾的學子大部分還是不指望科舉入仕的,因此能多學一項本領,日後能謀生的方式就多一個。
所以上來就趕上了算學課,讓李牧承也是有些懵的。
還不等李牧承回過神來,同桌陳思友就站起身走到了馮先生身邊,將兩大箱子算盤給同窗們發了下去,確保人手一個。
李牧承看著那算盤都有些擔心,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手勁兒大了,再把算盤珠子給扒拉下來。
倒也不是擔心自己賠不起,畢竟現在的他也算是有點兒小錢的人了。
隻是不想第一天上課,就給先生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李牧承來到私塾之後知道的就更多了,比如科舉需要有人作保或舉薦,這些都是繞不開先生的。
要是先生不喜歡他反而給他下絆子,可想而知這科舉之路隻會更加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