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些戰利品如何處置,是聯合司令部的軍務,由誌司統一規劃調配。
任何非軍事序列、非聯合司令部指令的行政要求,我陳朝陽,身為誌願軍高級指揮員,有權拒絕執行。
也必須拒絕執行,這是對聯合司令部權威的維護,也是對戰場紀律的恪守!”
“陳旅長!”樸正哲強壓著怒氣,試圖維持體麵,但語氣已帶上了質問:
“你這話未免太狹隘了,誌願軍入朝作戰,是為了援助朝鮮。
這些物資在朝鮮土地上繳獲,用於朝鮮的解放事業,支援朝鮮軍,難道不是天經地義?
難道不是更好地打擊共同敵人?你們這樣扣留,置國際主義精神於何地?
置金元帥的指示於何地?”他抬出了“國際主義”和“金元帥”兩頂大帽子。
“國際主義精神?”陳朝陽仿佛聽到了最荒謬的笑話,嘴角勾起一絲冰冷到極致的嘲諷。
“樸特派員,翻越狼林山脈時,我部急需向導、糧秣、禦寒點,怎麼沒看到你部的國際主義精神。
鷹嘴崖激戰正酣,貴方可有提供一星半點幫助?
現在,戰鬥結束,我們血流乾了,你們倒伸出手來談‘國際主義’?談‘天經地義’?這‘主義’,未免太廉價了!”
他目光如刀,直刺樸正哲和他身後那個蘇聯人:
“至於金成柱同誌的指示?”陳朝陽的聲音斬釘截鐵:
“我是誌願軍的旅長,我的部隊,隻聽誌司和司令員的命令!
這些戰利品如何處置,是誌願軍的內部軍務,需由誌司統一規劃調配!
任何其他方麵的要求或指示,恕我無法執行!”
他不再給樸正哲扣帽子的機會,猛地一揮手,指向正在忙碌裝車的戰士們,發出雷霆般的命令:
“繼續裝車,按原定優先級,一顆螺絲釘都不許落下,貽誤者,軍法從事!”
“是!”震天的怒吼回應著他!
戰士們像被注入了新的力量,動作更快更猛!
搬運物資的號子聲再次響起,帶著一種宣泄般的憤怒和決心!
樸正哲的臉徹底變成了豬肝色,這是示威更是羞辱。
他身後的兩名大尉手按上了槍套,但看到周圍警衛戰士瞬間抬起、閃爍著寒光的槍口和更加冰冷的目光,又僵住了。
那個一直沉默的蘇式棉襖瘦高個,此刻用俄語低聲對樸正哲快速說了幾句,眼神陰鷙。
樸正哲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幾乎噴薄的怒火,死死盯著陳朝陽,用漢語一字一頓地回應:
“好,好一個‘誌願軍內部軍務’,好一個‘隻聽誌司命令’!
陳旅長,你的態度,我會原原本本地彙報給元帥和勞動黨!
也會向我們的蘇聯同誌說明情況,希望你能承擔得起後果!”
“請便。”陳朝陽的回答隻有兩個字,目光平靜地迎上樸正哲怨毒的眼神,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洞悉一切的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