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聲自語,聲音裡充滿了屈辱、憤怒和一種被深深刺痛後的決絕。
江界的夜,漆黑如墨,風雪欲來。
一場裹挾著血腥與陰謀的風暴,已然在半島的心臟地帶,轟然成型。
誌司,
“混賬!王八蛋!!”隨著一聲怒吼從司令員胸腔裡迸發而出,一旁的茶缸被狠狠摔在地上。
“金成柱,他腦袋被門夾了嗎?!還是被伏特加灌進腦子了?”司令員的聲音帶著刺骨的寒意和滔天的憤怒,
“陳朝陽,他陳朝陽是什麼人?!是我部優秀,過硬的指戰員,他會去屠殺手無寸鐵的北朝老百姓?!還刻字?!還留手榴彈?!
娘媽的,真放他娘的狗臭屁。”
他猛地將照片和電文狠狠拍在桌麵上,巨大的聲響讓幾個參謀下意識地縮了下脖子。
“看看,都睜大眼睛看看這些狗屁‘鐵證’!”司令員的手指,戳點著照片上刻意擺放的手榴彈和那歪歪扭扭的刻字,
“他陳朝陽的兵是去殺人還是去搞展覽?!還有這刻字!”
他指著岩石上那幾個字,怒極反笑,笑聲裡充滿了冰冷的嘲諷,
“‘哈哈,好,寫得好啊……
生怕彆人不知道是他陳朝陽乾的?!生怕嫁禍得不夠明顯?!
他陳朝陽要是蠢到這個地步,早他娘死在鬼子炮樓底下了,還能站在這裡?!”
他猛地抬頭,赤紅的眼睛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聲音斬釘截鐵,“這是栽贓,是嫁禍,是樸正哲那個王八蛋狗急跳牆!
金成柱這個糊塗蛋,被人當槍使了!”
“參謀長!”司令員厲聲喝道。
“到!”
“立刻,給老子把陳朝陽同誌,淩晨發來的那份急電原件調出來。”
“是!”參謀長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轉身,快步走向最裡側的保密文件櫃。
很快,一份標著“絕密·特急”字樣的電報稿紙被取出。
“都過來看!”司令員的聲音,在坑道內回蕩,“看看陳朝陽同誌的報告時間戳,比這個王八蛋搞出‘屠殺’現場早了至少七八個鐘頭。
比他向金成柱‘泣血控訴’更是早了整整一天多”
他手指用力戳著電報稿上的時間記錄,指關節敲得桌麵咚咚作響:“看看這上麵寫的什麼…”
司令員直接念出了電報的核心內容,聲音洪亮,字字千鈞:
“……職部於惠山擊潰敵美之後,遭朝特派員樸正哲無理索要全部繳獲物資,態度倨傲,語帶威脅,被職嚴詞拒絕並依規斥退………”
“……樸竟煽動數百不明真相朝民眾堵塞隘口要道,汙我‘搶劫’,試圖阻我旅機動。
為大局計,職部未發一槍,驅散人群,未造成流血。
當場抓捕樸之煽動骨乾數名,已初步審訊。”
“……綜合情報及樸之言行,職判斷:此人心術不正,挾私報複。
其煽動民眾失敗後,極可能鋌而走險,采取更極端手段………
“請誌司高度警惕樸正哲此人動向,職部已加強戒備———陳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