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找到他,鎖定他,我要看到他的腦袋,或者…讓他永遠爛在朝鮮的冰窟裡,這是最高指令!聽——明——白——了——嗎?!”
金載圭的眼中,瞬間燃起陰狠狂熱的光芒,他深深鞠躬,如受神諭:
“明白,總統閣下!行動代號‘野狗’即刻出籠!窮儘一切手段,必令此獠…化為齏粉,以正大韓民國之天威!”
會議在一種令人窒息的屈辱、狂怒、壓抑與陰謀毒氣混合的氛圍中結束。
金白一依舊胸膛起伏,但李承晚那最後、充滿血腥味的指令,給了他一絲扭曲、黑暗的慰藉。
張勉憂心忡忡,感覺腳下是萬丈深淵。
悲憤的中將眼神更加灰敗。
而金載圭,則像一條嗅到血腥、被主人放出牢籠的鬣狗,無聲地退入陰影,開始盤算如何利用美國的“骨頭”和韓國的“獠牙”,去撕咬那個遠方的目標。
厚重的大門關上。李承晚獨自癱坐在巨大的椅子上。
他抓起了桌上一個精美的青瓷茶杯——那是美國大使上次“慰問”時送的禮物。
他的手臂猛地高高舉起,臉上肌肉因怨毒而扭曲,似乎想將這代表屈辱的物件狠狠摔個粉碎!
手臂劇烈地顫抖著,青筋虯結。
最終,那高舉的手臂,卻隻是無力、頹然地垂落下來,將茶杯又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冰冷的桌麵。沒有一絲聲響。
他像一灘爛泥般徹底癱軟在椅子裡,渾濁的老淚無聲而出。
屈辱感淹沒了他,他知道自己剛剛扮演了一個多麼可悲的小醜,但他更知道,為了坐在這個位置上,為了不被真正的“主人”一腳踢開,
他必須演下去,直到…或許…能真正咬斷陳朝陽喉嚨的那一天。
那一天的幻想,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帶血的稻草。
前線營地,英軍第27旅旅部。
曾被陳朝陽一炮打進海裡逃跑的部隊,如今雖然重建卻元氣大傷……
旅長考德少將放下刊有《雪鬆坡血證》摘要的《泰晤士報》,麵色凝重。
旁邊的澳大利亞營長低聲咒罵了一句:“該死的美國佬...”
公開場合,他們必須譴責文章是“赤色宣傳”。
但私下聚會,威士忌酒杯碰撞間,氣氛壓抑。
“如果下次被包圍的是我們旅...麥克阿瑟會不會也下令‘覆蓋射擊’?”
一位加拿大團長低聲問出了所有人的恐懼。
對麥克阿瑟指揮能力的信任和對華盛頓戰略的懷疑,如寒冰蔓延。
基層士兵更是惶恐,“我們會不會是下一個韓國人?”的竊竊私語,在英軍、土耳其旅、甚至菲律賓營的散兵坑裡流傳。
看著配發的裝備,再想想美軍精良的武器和優先的補給,一種被當作“次等盟友”、“消耗品”的悲涼感油然而生。
執行高風險任務的抵觸情緒顯著上升,自保成為潛規則。